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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感完全復蘇了。追著劃著優美弧線滑行的育美滑的快感讓秀人再次領略到單板滑雪的樂趣。
通知大家泰迪熊一事已經解決後,育美說:“我還是很擔心,我們也去布谷鳥吧?”大人們所說的順水推舟就是這麽回事吧。對於秀人來說沒有理由拒絕。他點點頭,順手拿起脫掉的滑雪服就站起了身。
可是一邊追著育美,秀人一邊卻很苦惱。泰迪熊的事情解決了,就意味著父親的工作告一段落,也就是說自己今天或者明天就要回去了。而且育美的滑雪課也是到今天為止,不管怎麽說,這樣下去的話就永遠見不到她了。雖然說還有可能利用網絡,但是也僅限於此了。東京到長野,對於一個中學生來說這距離太遠了,下次什麽時候能來裏澤溫泉滑雪場完全是個未知數,這一季應該已經不可能了。
那該怎麽辦呢?存錢夏天來嗎?可是自己能攢下那麽多錢嗎?而且這麽做的話,育美不會覺得自己很遜嗎——
還有更讓人擔心的問題。高野。現在秀人還不知道他的全名,但是卻很了解他的悲慘境遇,也很了解這件事讓育美多麽痛心。
秀人對高野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是就他的感覺來說,似乎長得很不錯,體格也很健壯,聲音頗為成熟。而且他和那個川端在一起滑,滑雪的技術肯定不輸於他。
育美大概喜歡高野吧。如果只是同情的話倒還好,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樣心焦豈不是白費?
秀人腦海裏浮現出鈴木和佐藤的臉。要和他們倆商量一下嗎?不,那兩個人的話還是算了吧。肯定光顧著插科打諢,而且很難指望他們給出有指導意義的建議,畢竟他們倆連和班上的女生說話都緊張。
想著這些事的時候,秀人已經到了布谷鳥的門前。育美直奔門口,秀人一邊沿著她留下的軌跡前行,一邊心情很低落:你就這麽急著去高野家的店啊。
到了店門前,秀人摘下滑板,跟著育美走進店內。和幸在角落裏擺弄著手機的光景他已經看夠了。桌子上擺著喝剩的啤酒和裝有沾滿番茄醬以及蜜汁芥末的法蘭克福香腸的盤子。他大概是提前就開始慶祝了吧。
秀人走近和幸,叫了一聲爸。
和幸看到秀人,高興地叫了一聲。
“你立了功了。這一次可立了大功了!感激不盡!”和幸說得像是戰國武將一樣,但是完全沒有那種尊嚴。
“這倒不必了,問題解決了嗎?”
“解決?那倒是還沒有,畢竟最關鍵的人……是川端君吧?那孩子還沒有出現。”和幸的視線越過秀人轉移到育美身上,低下頭說,“啊,是你幫忙的吧。多謝關照。”
“還沒來?不對勁啊。”秀人看向育美。
育美也歪了歪頭。
“好奇怪。川端君的話,應該早就到了。”
“哎?什麽?怎麽回事?”和幸戰戰兢兢地問。
“爸你一直在這裏嗎?沒有去廁所什麽的嗎?”
沒準是和幸離開座位時川端進來,發現沒有人和他搭話就又去了別的地方,秀人想。
但是和幸連連擺手。
“接到秀人說有人撿到了泰迪熊的電話之後,我一步都沒動,一直盯著門口,等著類似的人出現。”
“那他難道是順道去了別的地方嗎……”
秀人對育美說,育美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山崎,怎麽了?”不知從哪傳來聲音。
秀人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下身穿滑雪褲,上身穿黑色帽衫的青年站在一旁。從他的長相秀人乍看以為比自己年紀大,但是仔細看去原來是高野。
育美向他解釋了事情經過後,高野也歪了歪頭。
“我剛才也一直在這附近,沒有看到健太。”
“是嗎?好奇怪。他會去哪呢?”說著,育美向櫃台那邊瞥了一眼。
沒準站在那裏的是那個阿姨,但是事實上卻是高野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