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黑包之旅(第2/6頁)

“噢,沒錯,是這樣。”奧古斯特點點頭,他把脖子深深埋在領子裏,這讓他的聲音聽來像是從地窖傳出,他斜眼瞟著自己的胡須,“但這跟你說的那個不同,你說那棕色的包變成了一個黑包,然後又變回了棕包,這性質可不一樣,你明白吧。”他笑了笑,“那個假冒的蓋斯奎特讓我們——我是指我們的頭兒——很擔心。沒錯!我們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就是弗萊明德。所以我會盯著他的窗戶,而頭兒盯著他的門看。我們本來是打算看看他要做什麽的,結果……啪!”奧古斯特攥緊了拳頭,“當他被殺時,頭兒的確很失望。我們必須要把目標放在別處了。所以,當你們吃晚飯時,他命令我們搜查房間;除了赫伯特先生的房間沒被搜,看來頭兒之前就見過並認識他,還有那兩個被稱為‘爵士’的英國人。”

我和伊芙琳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伊芙琳站了起來。

“德·安德魯,或者說蓋斯奎特,真看到了謀殺案的發生?他是站在哪裏看到的?”

奧古斯特眯起了眼睛:“為什麽……嗯,我想,應該是站在他中間房間的門口吧,就是門廳盡頭的那扇門,小姐。”

“也就是說,在燈熄滅之前,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個門廳的情況了?”

“你知道,我只是一個下屬——”奧古斯特怒吼道。

伊芙琳興奮地轉向我,把法語扔到了一邊:“我說,肯,總算有一件事情可以讓我有豁然開朗的感覺了。當他試圖把嫌疑通通指向你的時候,蓋斯奎特卻自始至終沒有提起一件我們討論了很久的大事。誰關上了儲物間的燈?如果蓋斯奎特認為你是罪犯的話,他肯定也相信是你把燈給熄滅了。但你有可能實施這個行為嗎?我知道你沒有,因為當時我和你在房間裏——但有其他證據證明這一點嗎?”

“是的,福勒很肯定地說若有人從門廳這邊走過去關燈的話,他肯定會看到,然而他說沒人走過去。”

“沒錯。現在我們從頭想想。今天晚上當一個冒牌貨被逼到墻角的時候,他說自己是蓋斯奎特。而真正的蓋斯奎特,或者說德·安德魯,知道他不是。很自然的,我們應該想到的——他會注意著那個家夥門口的動靜,而奧古斯特關注著窗戶。這樣他對於整個門廳的情況都了如指掌。他一定看到了什麽家夥偷偷潛入儲藏間,把電源關上。為什麽他不說出來呢?”

“他要把重頭戲留在最後,我只能這麽想了。不,等一下!”我說,我感到情況再次改變了,“如果他決定要指控我的話,就不會把重頭戲留在最後了,因為我沒有關上電源。不,上帝啊,恰恰相反:謀殺案發生之後的一到一個半小時,是他最困惑的時間段……”

“困惑什麽?”

“沒錯!他那個時候試圖指控福勒,他要證明福勒是唯一一個有機會潛入儲藏間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實際上看到福勒進去了?”

我試圖給這謎團一個合理解釋:“當然,這是種可能。但是有很多疑點。難道他會在只有這麽點信息、只有我們幾人在場的情況下,就沖著兇手大發雷霆?難道他不該等掌握更多證據時再放手一擊?難道他不該只說一句:‘別再試圖掩飾了,我看到你進儲藏間了!’而不是說一堆所謂的邏輯推理嗎?”

“他喜歡證明自己是個極有邏輯的人。”

“沒錯,但他更喜歡抓到罪犯。你知道的,這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案子,他不是傻瓜。H.M.說他之所以指控福勒,僅僅是因為他當時很失望、很困惑,然後隨便開槍而已。若他確確實實認為福勒是罪犯的話,那他怎會如此迅速地把矛頭又轉向我呢?若他沒看見福勒潛入那個房間(上帝知道他絕對沒看到我進去),那麽該死的到底是哪個家夥被他看到了呢,”

奧古斯特把手豎在耳旁,以便更好地聽到我們倆人的對話,現在他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和震驚。但當他看到我正看著他時,他馬上用手摸了摸胡須,眼神變得像父親般慈祥。

“這個嘛,”他說,“若我理解正確的話,聽來很有趣,但半點兒都不切實際。說不定是個隱形人?哈哈哈!”

伊芙琳滿含指責地冷冷瞪了他一眼,他頓時停了下來。

“艾倫警官!你太讓我驚訝了。想想你對法國的責任!想想你的未來和升遷!你是警察局裏相當有經驗的一個,不是嗎?你是名特工,不是嗎?多好啊!我想如果你有機會的話,你一定很清楚自己要怎樣應付這個案子,不是嗎?”

把臉埋在衣領下面的奧古斯特大喊道:“啊,說到這個,”他小心翼翼地承認道,但語氣中卻帶著點捉摸不透的神秘感,“正如這位小姐所說,我的確是有自己的想法。但那又如何?我對自己的上司絕對忠誠,而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