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二個偽裝者(第4/4頁)

“你,”我說,“你讓他被人殺了……”

H.M.摸了摸自己的頭:“我讓他被人殺了?”他大喊道,“是的,是的,我知道這一點,而且這讓我非常難過。但你要相信我,他被傷害的可能性簡直就是微乎其微,而且如果他偽裝成蓋斯奎特的話他會安全得多。我只是幫他得到他想要的,只是要幫他而已。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計劃進行,這個案子現在本來都應該結了。然而弗萊明德,這個該死的東西——”他對搓了一下拳頭來宣泄憤怒,“事實就是弗萊明德的確聰明絕頂,機智過人。”

“若他不是蓋斯奎特的話,那這家夥又是誰呢?那麽誰又是……你說德·安德魯是真正的蓋斯奎特?”

“是的。而且整個計劃都是為我們著想的。聽著,我要嘗試把掩蓋此事的窗戶紙捅破。我們需要理智!我們需要開誠布公。”

他沉默了一會兒,走來走去,自言自語。然後他繼續說:

“從頭開始梳理,你們就明白了。從舒服的飛機上落到草場,然後就進了這房子,讓我們就從這裏開始吧。當時你、伊芙琳·切尼和我跟著大家一起進來。迎接我們的是滿臉笑容、十分殷勤的主人,他扮演著一個好得難以置信的法國東道主,他手裏有封弗萊明德的信,對後面發生的事滿懷期待。可這太不真實了,一切看起來太完美,就像文學作品一樣,對我來說不是夢境就是鬧劇。當然我也能接受這一切都是事實,畢竟那封信很像弗萊明德的風格,而且說不定世界上真有德·安德魯這樣的人。但德·安德魯一開口對我們說話,這個表演就瞬間原形畢露了。

“回想一下。我們一同走進的房間,我們什麽都沒說,因為我們當時沒機會插嘴。我們全都渾身泥濘,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夥的,都是從幾英裏外迫降的飛機上來的。實際上,當我們談到飛機意外時,我講了很多關於駕駛員和機組工作人員的話,這樣他應該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三個也是乘客。但是,德·安德魯沒有別的話,轉過臉來對我說:‘那你和你的朋友們沒在飛機上嗎?’

“夥計們,這簡直就是禍從口出。他到底是從哪裏分析出我們沒在飛機上呢?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我說的話,都只能證明我們就是乘客。飛機降落的地方距離這裏四分之一英裏,還被樹擋著,從這裏看去什麽都看不到,他到底怎麽知道都有誰是從飛機上下來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對誰會在飛機上了如指掌,他早就知道這些了。

“就在我想這些時,我突然明白了飛機迫降的唯一合理解釋。最困擾我們的事情其實是最簡單的。海沃德說得很對,如果沒有駕駛員和整個機組工作人員的默許和配合的話,飛機是根本不可能迫降的。但這看來似乎不太可能。首先,這位駕駛員是航空公司的一名幹將,總是被委以重任;其次,弗萊明德一向獨來獨往。但是,讓我們僅僅假設一下,假設駕駛員有犯罪企圖。設想一下飛機之所以會迫降是因為警察局下了這樣的命令,而駕駛員要配合他所在的航空公司,怎麽樣?

“你一定會吃驚的,上述想法讓一切豁然開朗。這個厚紙板房,這裏奇怪的主人和不怎麽使用的房間,所有一切看來都像個精心設計的陷阱。的確是精心設計的,為了抓住弗萊明德,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那麽,他們要做什麽呢?這是個什麽遊戲呢?在我繼續之前,我們應先搞明白,這是個遊戲。我們加入遊戲,然後發生了什麽?當我們從堤道上走進房間之後,這出戲就開始登台亮相,計算得分秒不差。現在你知道那個堤道不僅僅是堤道那麽簡單了吧,如果有人把它給切斷了,會是誰呢?你們注意到那個由木頭和石頭制成的堤道了麽,你們能想象麽,我們當中的一個,一個從飛機上下來的人,會朝那個堤道來一腳然後就把它給弄毀了?整件事計劃得像炸彈一樣精準,而且這只有在古堡內部的幾個人合作的情況下才能完成。德·安德魯、奧古斯特、約瑟夫、路易斯……他們全都是警察局的成員。如此多的眼睛在盯著弗萊明德,只要他們確定了弗萊明德是誰,他們就能甕中捉鱉。我們可以繼續說破綻,想想他們之前的言行舉止吧。

“弗萊明德確認自己一定會在那架飛機上,他一般言出必行。他們不知道弗萊明德偽裝成誰,他們只知道他在裏面,試圖搶奪萊姆斯登的——”

“什麽?”我問道。

“問他吧,”H.M.咧嘴一笑,門開了,萊姆斯登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H.M.朝那邊點了點頭,說道,“問問他吧。我可以繼續給你講述蓋斯奎特愚蠢情節中的破綻和線索,它們非常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