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頁)

“得了吧,”麥特插嘴道,“這真是荒誕。我承認,一般人會為了財產而殺害遠房親戚,可是親生兄弟、親生父親……”

馬歇爾嘆了口氣。

“你的問題就是:你相信人性。假如你曾經認識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迷人的女性——先替她的三個孩子保險,然後再一個一個毒死他們,好讓她愛慕的男人保持光鮮體面……”

麥特不再堅持。

“好吧,就依你。”

“很好。這一組的動機是:任何可以因他的死亡而獲得錢財的人。另一組就是罪犯:那些宗教詐騙分子,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都可能殺害他,要不是為了報復他過去所揭發的罪行,就是為了防範他未來可能揭發的罪行。這兩種動機都有可能——你和我的想法都一樣。”

“假如在動機方面沒什麽斬獲,那麽,你剛才所不屑提及的兇器和下手機會呢?”

“從兇器下手很有幫助。沃爾夫是被你從印度宗師手中取得的手槍打死的。沒錯,我們已經查過它的號碼。一年前左右,這把手槍被公然賣給赫曼·薩斯默。他宣稱受到迫害——有人威脅他的生命——並設法取得許可。我懷疑他不知向誰行賄。彈道檢查已經完成了,毫無疑問,那就是兇槍。

“好啦。那又怎樣?你在禮拜五晚上把槍交給哈裏根,之後便沒有人承認見過這把槍了。他也許把它放在這間書房的書桌裏,也可能為了任何原因而拿出這把槍——或許他正在敘述禮拜五晚上的事情。不,兇器沒什麽幫助。”

“還有另一個可能性。”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禮拜五晚上你離開之後,他把槍交給薩斯默,那麽就表示薩斯默是兇手。好的,你能想像哈裏根或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會說‘嘿,你忘了你的槍。下次抽空過來拿,祝你下次好運’?你能想象這幅畫面嗎?”

“不能。”

“那麽我們就認定那把手槍放在這裏,大概就在這個房間裏,整個周末都在,因此所有接近沃爾夫·哈裏根的人都有機會接近那把槍。換句話說,只要有下手機會,便同時可以取得兇器。這是一體兩面的事。”

“那麽,下手機會又怎麽說?”

“這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先把兇手怎麽逃出房間這個問題擱一邊,那麽,剩下的問題就是:任何人都有可能進來。任何人,也就是說,任何沃爾夫·哈裏根願意讓他進來的人。康嘉小姐之前和修女們在一起,可是她後來一個人過來這裏;約瑟夫在附近徘徊,廚師不確定當時的時間;從離開你之後到出現在廚房之前,康嘉小姐可能有個空當:亞瑟當時則獨自待在他的房間裏。

“當時沒有人能看到走廊這道門口任何知道後門入口的闖入者都可以從那裏溜出去——當然,如果沃爾夫願意讓他走的話。下手機會也沒辦法讓我們確定兇手是不是家中的人,雖然乍看之下也許會這麽以為。唯一能確定的是,沒人記得曾在附近見過任何可疑分子;連傭人也這麽說,不過。兇手本來就會避人耳目的。”

“那麽我們進展到什麽地步了?”

“根本毫無進展。”

“然而,我們已經確實知道有一個人要取沃爾夫·哈裏根的性命。”

“兩個人,”馬歇爾糾正他,“假如你把哈斯佛和九九神咒也算進去的話。不過你仍然念念不忘薩斯默印度宗師,是吧?好,我們等著瞧,他今晚已經被逮捕了。我看看明天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麽東西。”

麥特跳起來。

“那是什麽?”

門口又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馬歇爾謹慎地握著警槍,然後把門打開。

一名執勤的警員站在門外,遞過一張紙條。

“我差點忘了這個,先生。那位修女留給您的。”

而在同時,柯羅特警佐站在一間亂七八糟又惡心的公寓中。他一進門就開窗讓冷冽的夜風吹進來,但是廉價沉香那股惡心的味道依然讓整個房間臭氣沖天。

無論印度宗師馬侯帕達亞·維拉聖南達在家或不在,如此徹底搜查實在沒必要。可是警佐的太太喜歡占蔔師(雖然幸好她喜歡的是收費比較低廉的那一種),而柯羅特警佐私底下不懷好意地樂得趁機搗亂一番。

此刻他容光煥發地審視這些被他弄得一塌糊塗的超高級家具。

“我想他不在這兒。”他滿意地說。

管理員把她的晨袍拉得更緊些。

“我已經告訴過您五次了,”她堅稱,“打從禮拜五晚上,就沒見過他出現在這兒。他那時出去之後就沒回來。”她在鑲金框的鏡中煩心地瞥見自己的身影,發現臉上還有一抹她來不及抹掉的冷霜。“那麽,現在請您出去好嗎?”

“可是你怎麽知道他不在這兒?”柯羅特繼續逼問,“你不可能注意到每個人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