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不容置疑的證據(第3/3頁)

正當他要仔細檢查椅子腳的壓痕時,卻發現窗簾上有樣東西在閃閃發光。走近一看,那是一枚鑲著一列鉆石的小型金質別針。別針插得並不很深。班裏輕輕一碰,它就從窗簾上掉了下來。

班裏拿起了那根別針:“菲力克斯非常講究,但也不致於戴著這個東西吧?”他將別針遞給凱文。正在此時,又一個念頭驚現在他腦際,讓他呆立當場。他想,或許這是又一項關鍵的物證了。這個別針不是菲力克斯的,又會是誰的呢?對於男人來說,它顯得太過精致美麗了。它要是波瓦拉夫人的呢?如果有了證據證明的話,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了。

坐在那裏,班裏推測著這個新的發現所能揭開的真相。波瓦拉夫人的胸針為什麽會掉落在這裏。他仔細思索著,想像著當時發生的真實場景。他想,她是一位穿著晚宴服的貴夫人,胸針別在頸項或肩膀附近。她是坐在了那幅暗綠色窗簾前的椅子上,突然被人卡住脖子。她的頭自然會向後偏過去。彼此之間不免會有撕扯,胸針掉落就在情理之中了。

班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就是事實。手頭的物證也暗示了推測的正確性。只是這個物證有待進一步的確認。他想到了兩個解決辦法。胸針真是夫人的話,她的女仆應該認得出來的。胸針上鉆石的排列方式很獨特,這是一個明顯的特征。蘇珊應該知道夫人晚宴有否戴著胸針。如果胸針是被硬拽下來的,晚宴服上該留有痕跡的。他決定馬上去函通知巴黎警察廳。

班裏將胸針裝進隨身攜帶的物證盒裏,繼續他的搜查行動。

耗費了許多工夫之後,班裏坐到了菲力克斯的書桌前。他拉開抽屜,不厭其煩地檢查著。翻著那些舊信件,留心信紙的質地和樣式,以及打印出來的文字的排列方式。菲力克斯有著藝術家的通病,各種文件胡亂地塞在抽屜裏,不曾做過任何分類整理。賬單、收據、合同、往來的商業信函等,都放在手邊的抽屜裏。班裏一一翻閱整理,沒有什麽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正當他準備結束搜查行動時,他有了第三個發現。

桌上有幾張吸墨紙重疊著放在那裏。警官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他從浴室取來一面鏡子,借助鏡子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吸墨紙上的痕跡。到第四張的時候,他恨不能跳將起來,手上的活兒卻停了下來。

吸墨紙上隱約可以看到:

……那……窗……的……側……請……列……快……送……正……價……不知……想……大約一千五百法郎……隨信附上……

這是寫往德皮耶魯公司的雕刻品訂購函裏第一頁的最後幾行。這太關鍵了。由此往後的調查就會取得更加完整的證據了。菲力克斯粗心大意,忘了將這張吸墨紙廢掉了。有了這一意外發現,警官臉上不覺洋溢著滿足的微笑。菲力克斯訂購了雕刻品,這是確定無疑的事情。那麽桶子跟他的關系就有了。第一次的托運,第二次、第三次的轉運都是他一手操縱。桶子裏的死屍也是出自他的“匠心”了。兇手也就是他了。

除此之外,這封信和菲力克斯說的關於打賭及彩票的打字機打出來的信用的是同一種信紙。班裏在心裏認為,就憑這三點就夠定你菲力克斯的罪了。

關於桶子,他們卻找不到打開過的任何嫌疑。在徹底的搜查之後,班裏不得不認為,桶子不是在這裏打開的。那麽,他是否在馬車上做的手腳呢?那就該有拴馬的地方,也會留下痕跡。他又為這痕跡忙活了半天。這一次幸運之神並不曾光顧他,他只落得個兩手空空。這個問題暫且擱下。

班裏回了警察廳。聽了他的報告,廳長非常滿意。他說:“馬上將胸針送往巴黎,請女仆辨認。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有了把菲力克斯送上法庭的證據。忘了跟你說一件事了,我們去過菲力克斯工作的公司,發現桶子在巴黎往返期間,他正在休假。當然,並不能就此作為他犯罪的證據。但至少跟我們的假設不沖突。”

休威的電話兩天後就過來了:“蘇珊說那就是夫人的胸針。”

“這就夠了!”廳長說。

只要菲力克斯出了院,便可立即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