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用卡被盜

星期四早上8點,桑到達辦公室的時候約什已經在了。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她立即知道一定出了別的什麽事。現在,除了被動接受,她已經麻木,沒有任何感覺,所以她只是問道:“什麽事?”

“桑,你告訴我說凱文·威爾森在樣板房設計項目上同意在你和巴特萊之間做決定。”

“沒錯。但是我知道我昨天被擡上救護車的照片被今天早上的報紙一登出來,這工作肯定沒戲了。如果我留在他那裏的東西中午之前還沒送過來,我倒會覺得很奇怪。”

“桑。”約什激動地說,“你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我說的不是這個。桑,在沒中標之前,你怎麽能將那三間公寓的原料、家具、墻面掛飾都訂購了?”

“你在開玩笑。”桑斷然地說。

“桑,我倒希望是這樣。你已經給那些原料、墻面掛飾、定做的家具以及那些固定裝置下單了。我的天,你什麽都訂購了。我們收到原料的交貨通知。先不說錢!我們到哪兒去找地方放這些東西啊?”

“沒付款他們絕不會送貨的。”她說。我至少可以證明這是弄錯了,桑想。

“桑,我打電話給惠靈頓布行了。他們有你的信,信中說由於時間關系,你要求對平時的九折產品延期付款,並說一旦跟凱文·威爾森的合同簽下來你將一次付清。你說他已經簽字了,支票很快就會到手。”

約什從他的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紙。“我讓他們將信的復印件傳真給我,就是這個。是公司的信紙,上面有你的簽名。”

“我沒有在那封信上簽名,”桑說,“”我以我的性命發誓我沒有在那封信上簽名,也沒有為那三間樣板房訂購任何東西。我只是從那些購貨商那裏拿了家具布、窗帷和墻面掛飾的樣品,以及我將來中標後用得著的家具、波斯地毯以及窗戶配件的圖片。

“桑,”約什說,然後搖搖頭,“聽著,我愛你,你就像我的親姐姐。我們必須馬上給查理·肖爾打電話。我開始給惠靈頓布行打電話的時候,以為有人搞錯了。現在他們開始擔心付賬的問題了。你的確匯了最低的保證金,讓他們給你留著地毯和一些古董,一定是從你的個人賬戶裏開的支票。”

“我沒有在那封信上前面,”桑平靜地說,“我也沒有從我的個人賬戶裏開支票。我沒有瘋。”她看著助手臉上流露出的不信任和擔心。“約什,我接受你的辭職。如果這件事情最終成為一件醜聞,讓供貨商起訴我們,我不想你卷入其中。他們可能指控你跟我合夥欺詐。你為什麽不收拾你的東西走人?”

他盯著她的時候,桑繼續不無挖苦地說:“承認吧,你也認為我綁架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認為我瘋了。誰知道呢,也許我是個危險分子?也許我就是那種會背後傷人的人。”

“桑,”約什生氣地說,“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想辦法幫你。”

電話鈴響了,聲音刺耳、給人一種不詳的感覺。約什拿起話筒,聽了電話,然後說:“她還沒到。我會捎口信給她的。”

桑看著約什潦草地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掛掉電話的時候他說:“桑,是比利·柯林斯警探打來的。他希望你今天盡快帶上你的律師一起去中央公園分局。我現在馬上給查理·肖爾打電話。現在是很早,但他跟我說過他在7點半的時候通常就會到自己的辦公室了。”

昨天我昏過去了,桑想。我不可以,也不會讓同樣的事情發生。晚上,在威利送她回家之後,她安靜地躺在床上,幾近絕望,一盞孤燈再次照在馬修的照片上。不知道為什麽,她老想著埃爾維拉的朋友,那個神甫眼中流露出的同情的眼神。我對他真是無禮,她想,但是我能夠感覺他想幫我。他說他會為我祈禱,但是我叫他為馬修祈禱。他握著我的手時,感覺他好像在為我祈福。也許他是想幫我面對現實吧?

整個晚上,除了偶爾打下盹之外,桑一夜無眠,盯著馬修的照片。黎明將至的時候,她靜靜地說:“小家夥,我不相信你還活著。我總是發誓說如果你死了,我會知道的,但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你已經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但我已無力抗爭。我想,在這些日子裏,我從心底裏已經相信你被人販子擄走了,他虐待你之後又殺害了你。我從沒想過我會走到這一步,但是這個抽屜裏就有一瓶安眠藥,它會讓我們團聚的。是時候吞下它們了。”

一種解脫和筋疲力盡的感覺襲來,她終於閉上眼睛。艾登神甫的臉在她眼前浮現,她祈求上帝寬恕和理解她,然後去拿安眠藥。

這時她聽見馬修呼喚她的聲音:“媽媽,媽媽。”她從床上跳起來大叫:“馬修!馬修!”那一刻,她毫無理智地確定自己的兒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