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迪安娜·麥卡夫女士(第4/5頁)

“我還以為你只有二十五歲。”

她喜歡我這麽說,卻權威地搖了搖頭,說:“這只是努力而已。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保護自己的皮膚不受太陽侵害嗎?我曾跟南希說過,如果她堅持日光浴,三十歲的時候,她就像一個美洲牧民了。”

“迪。”南希笑著搖著頭,抗議她的言論。

“除非,”迪舉起了手中的香煙說,“也有一個浪蕩公子愛上我。”

考慮到南希父親的死,這話讓我感覺很不對勁,可南希卻沒在意。

“你這像是一個水手的詛咒。”

她的嘴唇開心地移動著,“許多男人都認為這樣更有吸引力。”

“這周圍有許多男人為你著迷,對吧?”

“可卻沒有一個是真正愛我的。”她謎一樣地笑了,也許是陷入了沉思。我卻對此十分費解。

“我非常樂於看到你把他們甩掉。”南希說。

“我從不願金發碧眼的美人有片刻不快。”我說。

“哦,黑勒,”迪安娜夫人用嘴唇吹出了一個煙圈說,“你剛才說什麽了?我是否該為你開一個狂歡酒會?雖然我那富有的老板不在,但他還是可以提供足夠的螃蟹、魚子醬和香擯酒。”

“太好了,在猶太教允許的範圍內,讓晚會能開多長時間就開多長時間吧。”南希的表情看起來很吃驚,而迪再一次縱情地笑了。

“這樣不好。”她搖了搖頭笑著說。

回到大英帝國殖民地旅館,我給華盛頓的艾略特·尼斯打了個電話,我在國家衛生部他的辦公室裏找到了他。

“記得幾天前我說過,我認為克裏斯蒂在波士頓有點兒麻煩嗎?”

“記得,是什麽事來著?”

“噢,我在波士頓的聯絡人常常能回憶起那家夥的一件‘好事兒’,那是在三十年代早期,他偽造了一條船的注冊登記。”

“真該死。艾略特,如果你能給我弄來那份文件的副本,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證明克裏斯蒂是王室的鷹犬了。”

“但這要費點兒功夫。”

“為什麽?”

“聯邦調查局的档案裏並沒有列出可以顯示其犯罪的證據。”

“他媽的!你是說有人把他的一部分档案抽走了嗎?”

“這不太可能,在档案裏換個號碼是一回事,破壞證據又是另一回事。有一個人幫我審查档案裏的號碼,能把所有缺失的號碼都找回來。”

我笑了:“如果找到,你就可以知道缺失號碼的文件都記錄些什麽了。尼斯,你真是個好偵探。”

“黑勒,耐心點兒。就算是我找到了那些档案,它也可能是被禁止復制的紅頭文件。在戰爭年代我們不像平常那樣,這些事總是有點兒阻礙。”

“用你的鐵鼻子去找吧。”

“看我的吧,你給我多長時間。”

“調查庭幾天後就開庭,到審判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好的。”他自信地說。

“艾略特,我簡直無法向你表達我的感激。”

“不要謝我了。我還要說點兒別的,不是關於克裏斯蒂的,是有關貝克和麥爾岑那兩個家夥的。”

“怎麽樣?”

“他們很勢利。”

“怎麽勢利?”

“他們靠貪汙和與暴徒勾結從下層往上爬,可不幸的是,他們在警察局裏沒什麽地位,大家對他們只有厭惡。”

“換一句話說,就是他們為許多正直的警察所不齒。”

“話雖這麽說,可他們還是升到了上尉銜。”

我一本正經地大笑著說:“而且他們在溫莎公爵的吩咐下來到了巴哈馬。”

“這讓我大惑不解,內特。為什麽?為什麽溫莎公爵會邀請兩個邁阿密的糟糕警察,來負責調查這麽重大的國際知名案件呢?”

“艾略特,你再說下去我就要吻你了。”

“我真慶幸這只是在打電話。好了,我要開始找克裏斯蒂的档案了。你得提高警惕,那兩個邁阿密的家夥常玩一些肮臟的把戲。”

“我非常了解什麽是突然襲擊,什麽是暗箭傷人。”我提醒他。

我給拿騷監獄的典獄官彌勒上尉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能否安排我和弗來迫進行一次簡短的對話。我知道彌勒對德·瑪瑞尼的案子感到很同情,我們只談了幾句,這位典獄官就明確地說這沒問題。

所以不到半個小時,我就坐在弗來迪牢房裏的長凳上了。伯爵正坐在他的小床上,兩條長腿叉開著。他的胡子刮得幹幹凈凈,下巴看起來很單薄,鼻子顯得更大了。他看起來再也沒有享樂生活的痕跡了,臉上寫滿了蒼白、消瘦和焦慮。

“不管警官們怎麽想,”我說,“現在發生了兩起謀殺案:哈利先生和亞瑟被殺了。可在他們對亞瑟下毒手之前,他告訴過我在雷弗德島看見了兩個男人,他們可能是被雇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