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叫斯佩德的人(第6/15頁)

“你是說我們會合的時間?”布利斯詢問地看向他的妻子。

後者說道:“四點差一刻。”她微微笑了起來,“我先到的,我一直在看表。”

布利斯很謹慎地說道:“我們結婚的時候是四點差幾分。我們得等懷特菲爾德法官,等了大概十分鐘,而我們前面還有幾個人,法官要先處理他手上的案子。你可以去查——我想應該是高級法院,第二區。”

斯佩德迅速看了一圈,指著湯姆說道:“你趕緊去查吧。”

湯姆說了聲“好的”,就從那扇門前走開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沒問題,布利斯先生。”鄧迪說道,“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問你幾個問題。你兄弟說了他在等誰嗎?”

“沒有。”

“他提起過他被恐嚇的事嗎?”

“沒有。他從來不和其他人說他自己的事情,哪怕跟我也不說。他被人恐嚇了?”

鄧迪微微抿緊了唇:“你和他關系很親密?”

“如果你是說我們是否友好相處,是的。”

“你確定嗎?”鄧迪問道,“你確定你們沒有對彼此心存怨恨?”

西奧多·布利斯松開抱住侄女的胳膊,臉上血色逐漸退去,讓他那張被曬黑的臉龐變成淡黃色。他說:“這裏的每個人都知道我在聖昆汀蹲過監獄。你可以說出來,如果你就是想說這個的話。”

“是的。”鄧迪說話,然後停頓了一下,又道,“那麽?”

布利斯站起來。“嗯,什麽?”他不耐煩地問道,“我有沒有因為這件事怨恨他?沒有。我為什麽要怨恨他?我們都扯到了那件事裏,他可以脫身,而我不能。而不管他能不能脫身,我都會被指控。讓他和我一起去坐牢對我沒有一點好處。我們談過這件事,然後決定我獨自去坐牢,讓他在外面重整旗鼓。他做到了。如果你查查他的銀行賬戶,你就知道兩天前我從聖昆汀出來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兩萬五千美金的支票,而國家鋼鐵公司的信托公司可以告訴你,從那天起他名下有一千股的股票轉給了我。”他抱歉地笑笑,又在床邊坐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們得問這些事。”

鄧迪無視了他的道歉。“你認識丹尼爾·塔爾波特嗎?”他問。

布利斯說道:“不認識。”

他的妻子說:“我認識。我是說,我見過他。他昨天來辦公室的。”

鄧迪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著她,然後問道:“什麽辦公室?”

“我是——我曾經是布利斯先生的秘書,而——”

“馬克斯·布利斯的秘書?”

“是的。昨天下午有一個叫丹尼爾·塔爾波特的男人來找他,如果你說的是同一個人的話。”

“發生了什麽事?”

她看著她的丈夫,而他說:“如果你知道點兒什麽,看在上帝的分上,告訴他們。”

她說道:“其實沒發生什麽事。我想他們一開始都很生氣,但是他們一起走的時候卻一邊大笑一邊說著話。他們走之前,布利斯先生打電話給我,讓我叫塔珀爾——他是會計——照塔爾波特先生的要求開一張支票。”

“他開了嗎?”

“哦,開了。我拿進去給他了。是一張七千五百多美金的。”

“幹什麽用的?”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如果你曾是布利斯的秘書,”鄧迪堅持問下去,“你肯定多少知道他和塔爾波特在做什麽事。”

“但是我不知道。”她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

鄧迪看看斯佩德,後者一臉木然。鄧迪怒視著他,然後朝坐在床邊的男人丟出一個問題:“你最後看見你兄弟的時候,他系的是什麽樣的領帶?”

布利斯眨眨眼,凝視著鄧迪身後的空處,最後閉上了眼。當他睜開眼的時候他說:“是一條綠色的——如果看見我能認出來。為什麽這麽問?”

布利斯太太說道:“深淺綠色的細斜條紋領帶。他早上在辦公室就系的那個。”

“他的領帶都放在哪裏?”鄧迪問管家。

她直起身說道:“在他臥室的一個衣櫥裏。我帶你去看。”

鄧迪和新成婚的布利斯夫婦跟了出去。

斯佩德拿起他放在梳妝台上的帽子,問米莉亞姆·布利斯:“你幾點出去的?”他站在她的床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