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吼雷攀雲第十八節 人跡西(第3/4頁)



年切糕和魯家沒什麽淵源,不過他卻和楊小刀的關系非比尋常。他們不但是從小一起長大,而且還與楊小刀的相互鐘情,乃是後庭密友,拿現在話來說就是同性戀。楊小刀走哪兒,他就跟哪兒。做件事楊小刀冒著十分險,他會替他擋掉七分。

這些人都是不請自來,早在魯家在北平和姑蘇兩處有所動作之後,他們便在江湖上四處掃聽,尋找魯家人的蹤跡,以履當年之誓約。

對於魯一棄來說,這些人能在鹹陽附近尋到自己是個意外,也是在意料之中。從往西來,他就將“弄斧”掛在衣襟之外,示與人見,期盼能遇到一兩個與魯家有舊交的江湖人。如果說有什麽沒想到的話是沒有想到“弄斧”的召喚力如此之高,更沒想到自己老爹、大伯在江湖上為魯家搜羅和預置了這麽多的江湖力量。

而最最讓他意外的是,他在鹹陽渭水邊十八裏營還見到了兩個已經“死去”的人。

一個“死去”的人是穆天歸,白龍澗冰封石梁上他劍劈“鐵鷹雲”,被撞落山崖。都以為他不可能幸免於難,多虧石梁上流水往下凍結的冰柱讓他插劍受力,減緩下墜力道,變墜為滑,雖然內腹經脈受了重傷,卻保全了一條性命。

受傷後的穆天歸強撐著逃出白龍澗,躲過朱家眼目趕赴滄州,尋到“倒拔**”易**脈給他療傷,並邀“倒拔**”同往西來。那“倒拔**”就是在墓中用銀針襲擊朱瑱命的儒雅中年人。

還有一個“死去”的人更加難以想象,竟然是獨眼倪三。不過獨眼已經沒有人認得出來,他的整個面容已經和地府中的鬼魂沒什麽區別了。

北方“金”寶鎮兇**之行,他為救魯一棄,躍入滿是溶漿流淌的裂溝中。當最終的拼死掙紮讓他落在溶漿邊一個凸起的石台上。

下陷的山體並為能將下面的裂溝填滿,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獨眼就正好被困在這空**中。與空**相比,他顯得很渺小。也正因為渺小,空**中的氧氣才能長時間地維持他的生存,維持到他憑著超高的挖掘功夫和任火旺給他打制的梨形鏟,開挖出一條洞道逃出生天。

世事總是此得彼失,性命是逃出來了,可是下面溶漿把土石都燒灼得極度高溫,倪三在長時間的挖掘過程中,無可避免地被燙燒得面目全非,渾身傷痕.

雖然倪三已經變得全不**相,魯一棄還是把他認出來了。未見到獨眼面容時他已經感覺出倪三身上所帶的濃重屍氣。這是只有“屍犬石”才會挾帶的濃重屍氣,有所不同的是被高溫煉制過的“屍犬石”,其屍氣更為灼烈兇猛。

有人說“屍犬石”可以易手,不能可靠為證。的確如此,但還有一件東西卻是無法冒充,那就必須見到倪三的面容了,見到倪三臉上那只“屍王眼”。魯一棄是見過倪三“屍王眼”少數幾人中的一個,對這怪異的眼睛印象十分深刻。不過此時的“屍王眼”和原先又有所不同,它本就具有攝鬼驅魔的兇光,現被高溫熏蒸後就更加兇芒難抵。就連魯一棄也只是一見即避,不敢長視。

也幸虧是有獨眼倪三的到來,魯一棄才確定了對倪七的懷疑。也幸虧是這麽多高手的聚集,才讓魯一棄有信心利用倪七擺下一個大坎,騙取了朱家的屠龍器。其實從一開始魯一棄就沒有想過要從此地尋出移位的“土”寶,海上龍三角以及通州城的所見讓他覺得,移位的土包也已經化為一地靈氣,利在其中,弊也在其中。在黃土坡上的數十次尋探就是為了找尋一個可以給朱家人設下坎子的好處所。

朱瑱命使用倪七這招棋子真的很拙劣,而且動這棋子的時機又極不合適。有些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他這樣一個人,又無人引薦,不要說魯一棄懷疑,就是王副官和他的手下都對他懷著戒心,離得他遠遠的,連面兒都不多照。所以倪七不要說沒見到後來趕到的那些高手,就連那些大帥府的侍衛他都沒認得全,要不然也早就能窺出些蹊蹺來了。

眼下這倪三就坐在酒廳的一角,獨自守著一壺酒、一盆子肉,黑色的披風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是他怕見到人,而是生怕自己會嚇到人,同時也是怕自己這副怪樣子讓大家沒了胃口。

而“死去”的兩個人中只有倪三在這裏,穆天歸不在這酒樓上,他帶來的“倒拔**”易**脈也不在。

除了這兩個人,還有就是王副官和他帶來的大帥府侍衛也全不在這裏。魯一棄從地下“囚魂墓”中逃出,與地面上的幫手們會合後,他就留下了王副官及其手下的部分槍支彈藥。然後用十多件古器把王副官和他的手下打發走,讓他們先行趕到川藏接壤的鼓馬山薩月額草場。並且告訴他們自己要先甩掉朱家釘尾的,然後會從藏地繞過入川,到那裏與他們再聚齊。那個草場算是卞莫及的地盤,管馬場的寡婦半山藍是卞莫及的相好。魯一棄這樣安排一則是避免這些侍衛有不必要的傷亡,再則王副官川軍中有至交好友,利用他們提前去聯絡,就能保證到彈藥的補充,有必要的話甚至得到軍隊的支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