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三十八節 壑難過(第2/4頁)



這樣的做法是聰明的,看不到對手氣息的囂張和肆虐對自己來說就沒有了負擔;

這樣的做法也是大膽的,是需要足夠的勇氣和自信,更需要能夠蒙目對決的本領;

這樣的做法更是拼命的,面對一個高手,一個無法揣測的絕頂高手,他無法保證自己能在閉眼之後還可以攻擊到對手,但他至少可以保證在對手動作之後,甚至已經擊中自己之後,自己可以同樣發出致命的地一擊,哪怕對手使用的是遠距離的暗器。

“你想要什麽?”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絕頂高手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白老頭整個身體繃緊的經脈和肌骨瞬間一松,口鼻間噴出的氣息差點將鼻子都沖歪。

“要什麽你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又怎麽給你。”

魯一棄繼續說著話,無聊的話,大實話,廢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說,只是覺得這樣說話可以讓他感覺放松,本來面對高手的攔截和逼迫,胸中郁積的一股悶氣隨著這樣啰嗦的話慢慢舒解開來,讓他感覺越來越舒服愜意,越來越輕松自然。

白老頭差點睜開了眼睛,要不是感覺到周圍氣相發生微妙變化的話,他真的就要被氣得睜眼攻出了。

氣相的變化有時候比親眼看到的現象更能說明問題。白老頭感覺到自己同門高手的氣相在畏縮、在退避。而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擁有的氣相卻變得更加騰躍縱橫,如同雲翻浪卷一般。而且這年輕人的氣相變化和分布與裂溝下翻滾的溶漿、山體刀削般的裂壁以及周圍彌漫的霧氣是如此的融合貼服,這難道說就是道家傳說中發於自然之體,引導自然之境,采自然之氣為己用的天意之氣嗎?!

於是百老頭沒有動,依舊保持自己原有的狀態。但是在瞬間之後,自信勇敢的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窘迫。自己原以為十分高明的一招現在變成了唯一能使的一招,而且還不知道此招能否和自己原先預料的那樣奏效。

幾聲狼嗥隱約傳來,這讓鐵匠的臉上的容顏舒展開來。

“哦,狼來了!都來了,該來的都會來的。”魯一棄的話變得更加胡亂,就像是個生病的人在說夢話一樣。“那你們怎麽還不走?”

威脅,絕對是威脅?魯一棄胡亂的話語中還帶有威脅?按道理像其白色老頭這樣的高手不會害怕這樣的威脅。他害怕的只是魯一棄夢囈般的語氣和聲音,所以當用這種語氣和聲音發出威脅時,哪怕只是丁點兒的威脅,都會讓高手的心尖頭不住地跳動,就好像是在催眠一樣。

鐵匠很驚訝,因為魯一棄竟然知道來的是幫手。

白老頭知道自己老這樣閉著眼睛不是回事,這樣在氣勢的較量上,自己只相當是個待宰的羊。他覺得自己也該說些什麽,至少應該擾亂一下魯一棄話語帶給他的壓力。

“把東西給我!”白老頭發出的聲音竟然很是清脆響亮,就像童音一樣。他這句話讓已經離他不遠的哈得興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扭頭將手中的玉盒往老頭那邊遞了遞。

奇怪的是,老頭根本就沒有理會他遞玉盒的動作,這讓哈得興明白話不是對自己說的。但還是有讓他更奇怪的是現象,白老頭理會自己也就罷了,怎麽還是一幅全力戒備以待出擊的緊張架勢。據他所知,白老頭從沒有過如此緊張的狀態。他這樣是為了什麽?就為對付魯家這個毛頭小子,至於嗎?這小子也就是槍法好點,自己應付也許稍有些困難,可是白老頭不應該有什麽問題呀。

哈得興這樣想也許是因為他多少知道點魯一棄的底細,更重要的是憑他的那點道行無法體味到更高層次的氣息散發和變化。

老頭的一句話也讓魯一棄從忘我的境地中收回些自己,但他隨即便明白自己應該繼續怎麽做。

“給你。”魯一棄伸出手,可是什麽都沒有,連手都沒有,他很自然地伸出自己的右臂,沒有了右手的右臂。這是在試探,也是在拖延時間。和真正的高手用這些小孩把戲反而會讓對手狐疑不決。

“來拿呀!”魯一棄甚至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幼稚和無聊,這種行徑是他在北平看那些街井混混兒瞎鬧常做的。

白老頭身體的骨節輕微地響了一下,雖然他的身軀挺立得依舊如同磐石一樣,但真的響了一聲。沒人看得到老頭的面容,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沮喪。這年輕高手也許是在誘自己往前,自己只是不理就得了,怎麽還緊張得連筋骨的運轉都控制不好了。

和老頭同樣沮喪的還有鐵匠,因為他看到狼來了,只有狼來了。

狼群是從他們身後的洞中出來的,也有幾只是從裂壁上方不處的小窟窿中鉆出來的。它們往裂溝這邊走的腳步很緩慢,喉嚨中低鳴著,那是表示憤怒,也是表示畏懼,這也難怪,不管什麽獸子都是懼怕火的,況且它們面前的是一溝比火更灼烈的溶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