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三十六節 山崩裂(第3/4頁)



一直沒有落石的室頂開始有碎石落下,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就像沒有止境一般。

魯一棄就躺在這條逐漸加寬的裂口邊,隨著大地的震動,他躺著的身體正被顛抖著往那裂縫中滑去。眼見著就要落入無盡的深淵,就像上方不斷落入裂縫中的無數大小石塊一樣。

大地終於停止了震動,昏暗的石室中在這場大震後居然變得很是明亮。照亮石室的光線來自上面,也有來自下面的。

石室被劈成了兩半,是因為整個山體也被劈成了兩半。上面的光線是山體裂開口子中落下的天光。光線淡淡地,從這可以知道,外面現在不是黎明就是黃昏。

斷裂開的口子有十幾步寬,卻不知道有多長。沿著斷裂帶往遠處看,只能瞧出這道斷溝是像閃電的形狀一樣蜿蜒曲折而來的。

也不知道裂開的口子有多深,一開始是看不清,因為這裂開的深溝裏升騰飄渺著發出怪異味道的氣體。後來看清了,下面正在往上翻湧著通紅的溶漿。下面的光線就來自於這些溶漿。

魯一棄很是惶恐地將身體緊緊地貼在石壁上,眼前的情形讓他感覺是在做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一向鎮定的他此刻驚魂難定,自己在鬼門關裏打個晃兒,回頭定神一看,好像還是身在無盡的地獄。同時他也在暗自慶幸,剛才幸虧是沒有機會和時間看到身後出現了這樣的變化,要不然恐懼會讓他無法從極度的險地中博回命來。

剛才他被震得滑向地裂口,雙腿都已經懸空探出。趕忙一個翻身,變成趴在地面上。但是震動讓他的身體繼續往裂口中滑下去,他已經只能靠胸部和雙臂掛住整個身體,不讓自己掉下去。

可怕的是石頭地面也開始往裂口那邊傾斜,地面很光滑,沒有一點可以抓住的固定物。

魯一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一點點往下在加速移動……

就在他手指就要從斷裂的了地面邊緣上滑脫的瞬間,一把斧子伸到了他面前。他想都沒想死死抓住斧子頭,就像個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到根稻草一樣。也就在魯一棄抓住斧子的時候,地震停止了。

但稻草畢竟不是圓木,更不是小船,溺水者以為可以救命而結果卻不一定,除非這稻草是一根稻草繩上的一個組成部分。魯一棄面前的這把斧子就是這樣,雖然已經緊緊在握,但到底是根草還是根草繩很難說。

“把玉盒給我!我拉你上來。”哈得力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意外。面前這個絕頂高手實際上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嗎?這樣一個處境,要是高手的話早就手下用力一按,騰躍而上了,就算是個一般的練家子,也能手腳並用爬上來。這個高手怎麽了?是我們看走了眼?不會呀。要麽就是中了什麽瘟子或者走火入魔了?

沒有人想到局面會變成這樣,雖然離著不遠就有柴頭和鐵匠,但他們之間在地面開裂後已經變成只有一條一邊石壁,一邊是裂口的窄道,道上還有坍塌下來的大小石塊堆積成的石堆,要過來的話必須小心翼翼地翻過來。其實就算還是平滑的道面,他們也都不具備這樣的速度,因為生死只在一松手間。所以他們只能在一個突出面上看著魯一棄幹著急。

“給你。”魯一棄便說邊艱難地騰出左手到背包中去掏摸。

哈得力很貪婪也很小心,他並沒有因為魯一棄的答應和掏摸動作而喪失警惕。依舊偏著身體,保持著自己腳步的穩定。是的,得寶也要有命消受,他可不想被魯一棄抖個誘兒搞成同歸於盡。

一只古銹斑斕的玉盒,一只流光溢彩的玉盒,在魯一棄手掌中托著,溫潤得就像要將魯一棄的肌膚化掉一樣。

哈得力的眼睛也開始流光溢彩起來。這樣的目光比初經人事的少男看到**的美女都要富有激情和興奮,這目光中擁有的**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強烈一次。

事實往往是這樣的,一個初經人事的少男看到**美女時,也是他狀態處於最懈怠最恍惚最情願放棄其它東西的時候,其中甚至包括他的生命。

哈得力微微前傾,並將斧柄往自己身前拉近,這樣可以讓他的左手夠到魯一棄手掌中托著的玉盒。

“左轉斧頭!”鐵匠突然高喊一聲。

鐵匠喊聲未了,一根晃動抖索的帶子挾著寒光快速飛來。

魯一棄想都沒有,抓住斧子頭的右手往左一扭,斧子柄突然大力地伸長彈出,插入了哈得力的左前胸。那裏有個傷口,一個被飛矛射穿的圓洞形傷口。斧柄撞破裹住傷口的紗布,像飛矛一樣插入到那圓洞形的傷口中,穿透了哈得力的身體。

斧子是鐵匠做的,卻不是做給自己用的。鐵匠當然不希望自己做出的好東西傷害到自己,更何況使用它的人是個不能完全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