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三十五節 辨魑魅(第2/5頁)



然後魯一棄用槍口點了一下後進來的人平靜地說道:“你說謊。”然後槍口一轉,點住那個想要搶奪玉盒的毛茸身影:“你是哈得興。”

那兩個人身形都一震。

“你的反應很快,一見到進來的是我們,馬上就蒙上了臉。這樣就算你在這裏奪不到玉盒,回頭還可以用原來面目回到我們中間,實施第二次搶奪。還有就是是你下意識地想保護另一個人,保護一個可以冒充你的人。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麽會想到一個叫出自己名字的暗號,這樣看起來可以避免別人偷聽和冒充。其實恰恰是你為了好讓人冒充做的鋪墊。事實上讓你得逞了,在‘三峰三回’的路坎中,你們將沒有利用價值和有妨礙的同行夥伴引入歧途,同時在你們自己找尋寶構和跟蹤我們尋找寶構時,就算被我們發現也可以從容避開。”

“難怪,我瞧著這小子的身影隱隱在前面,可是跟著跟著就掉下面甬道迷宮裏了。”柴頭憤憤地說。

“我仔細盤算了一下,對家原先發現找的寶點兒其實和我們這回找的是一處,只不過在寶構的另一面,而且不是正口,要硬破。而正口這條道,他們也是在我們前面進來的,這從他們想阻止我們前行和一路留下的新鮮屍體就可以知道,而且他們只是趕在我們前面一點。為什麽會這樣,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中有對家的釘子。”

其實魯一棄很清楚現在不是個分析說明的好時候,但是他卻仍然開始不停地將自己的推理分析源源道來,這樣做是因為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對付面前的這兩個人。更何況在另一邊石門外深邃通道裏有一個氣相,隱約有些像在小鎮上“五重燈元匯”中感覺到的那件好東西。而在洞道的上方,有一種汙穢血腥的氣相也在逐漸接近過來。

“開始我最疑心的就是你們兄弟倆,”魯一棄面對著台子那裏的身影平靜地說道,“因為其他人的來歷都有說道,多少都和魯家有些淵源。只有你們兩個的來歷最沒譜兒。但在金家寨哈得力為救我而喪命,從而證明了你們兄弟又是可靠的。確實,從諸般條件上仔細想想,你們如果不是對家的釘子,倒是最可以信任的。首先你們不知道此行目的的,與此行利益沒有任何沖突,而且對坎面是外行,這可以佐證你們兄弟兩個和同是坎子家的對家沒有什麽關系。”

“但是在往這裏來的路上,我還是對你產生過多次懷疑。一路上我感覺背後總有尾兒墜著始終不落,這讓我覺得是我們中有人在留跡兒。正好付柴頭對我說起,他在小鎮燃燒的煙霧中是憑聞到木料的氣味來找到路徑的。這提醒了我,因為我發現你一路斷後掃去雪地腳印時,始終用的是同一種樹枝——鱗針松,。這種枝葉的味道很獨特濃重,我們靠近了聞,都可以聞到一股澀苦香。掃雪過程中,多少有些針葉落下。這樣少量的枝葉雖然人聞不出,獸子卻可以聞出。事實上我們背後也一直都有獸子的蹤跡,在夜宿點我還被大獸子襲擊過。”

“但是隨後三哥發現了任老在積雪下落爐灰,夏叔發現若姐靴下暗藏硬點子。這兩種更為明顯的留跡招數讓我忽略了你看起來可能性不大的招法。”

鐵匠和女人都有些羞澀。鐵匠的羞澀是由於自以為巧妙的雪中暗留灰手法竟然一早就被別人發現了;女人羞澀,是因為魯一棄說話間突然改口叫她若姐了。

“還有就是在我們突然改變行進路線以後,我們在平行方向與一些人坎遭遇。這就是說除了墜在我們背後的尾兒,還有一些人扣在和我們並頭前行。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們要去哪裏的?你嘴裏所說祖先留下的秘密別人又是怎麽知道的?而且在我們改變路線以後,前方開始出現多重對家布下的坎面想把我們逼回原路。如此地迫切舉動,是在告訴我們,他們其實差不多已經點準寶構了,這是要逼我們去給他們確認和啟開。有那麽一刻我幾乎想回頭,因為我此行最終是要啟寶的,既然對家找到了,還引著我們去,又何樂而不為呢。但是最終我還是忍住了,因為那樣就將我們置身在別人一早就布好的坎面中,處處被動。還不如自己趟條道,就算趟不出道,也要把對家坎面拉扯開個缺兒,爭取些主動。”

“後來我發現,我們另走的路徑正是寶構的正路,所以你們哈氏兄弟要帶我們去的地方也許只是個稍顯奇特的地界,和對家沒什麽關系。於是我用這樣一個理由再次否定了自己。”

“第三次是在三道坡上,任老用了個魯家專用的名詞‘斜插竹籬格’,這名詞的意思只有學過我家《班經》總章的才知道,當然,不排除為了對付我們魯家而研究我家技藝的對家高手也知道。那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表現出不懂或提出疑問。但是當時我們當中其實有兩個人不是魯家傳人,一個是若姐,一個是哈得興。任老也意識到這個現象。但是我依舊不敢確定,保不齊他們兩個是不懂裝懂,或者真在哪裏聽過,比如說跟著柴頭做夥計,柴頭給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