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七節 碎雲天(第2/5頁)



槍聲繼續響起,鐵鷹繼續掉落,鐵鷹順著山峰砸落谷底,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在山谷中久久回蕩。

飄帶雲沒有散去,因為它們這個組合沒有完成一次撲擊。“鐵鷹雲”這種坎面就是這樣,一次組合無論如何都要撲擊成功,哪怕被對手放空或者避過,它們都必須按原計劃的途徑撲過才行。

魯一棄確實連續幹掉幾只鐵鷹,但是空出的位置馬上有後面的鐵鷹補上。而且隨著鐵鷹的掉落減少,半空中魚鱗雲裏又有鐵鷹繼續飛下,補充到飄帶雲中,圍住魯一棄他們繞圈的這根飄帶變成沒有盡頭的飄帶了,它的端頭始終牽在魚鱗雲中,不知道到底有多長。

這漫天的鐵鷹要什麽時候才打得光,而且圍繞盤旋的鐵鷹們在繼續收縮逼近,這些沒有生命的玩意兒是不知道懼怕和畏縮的。

魯一棄心中很清楚,自己雖然對稍一靠近的鐵鷹馬上就給予擊落,但是如果自己手中槍的子彈一打光,是沒有時間再填子彈的。即使“鐵鷹雲”突然稍稍退縮,讓自己有時間填滿子彈,照現在這種打法,時間一長,也保不齊自己會失手,這種處境的失手就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必須繼續尋到“倍加復列”主點,就像穆老頭說的那樣,找到“鐵鷹雲”的主點。“鐵鷹雲”的排列是有順序的,而這種機械排列的順序是要有領頭的,也可以說是控制的,找到這個點也就是找到“鐵鷹雲”的主點。

飄帶雲的排列不是雙雙而至。這根“帶子”是雙鷹、三鷹、四鷹再三鷹、雙鷹排列的,也就是雙向波浪形,但其間的距離並不相同,這是因為這帶子已經盤旋成螺旋狀了,這樣數量不等的排列如果要這樣的形狀中保持距離一致就無法正常飛行。

魯一棄隨手打下一只鐵鷹,借這樣一個緩沖,他辨別出這根飄帶從下到頂這樣的波浪形應該有四個。於是魯一棄想到了對稱“倍加復列”,一二波頂端相連,取連線中心一點,三四波的波頂也同樣相連找到中心一點,兩中心點再相連,找出中心點,這個中心點對應到飄帶雲中有一只離得最近的鐵鷹,相對圍在中間的對家,這鐵鷹卻是離得最遠的,而且它的上下和內側都有鐵鷹盤旋攻擊,似乎這樣一個組合撲擊與此鐵鷹無關一樣。

就是它,魯一棄心中暗叫一聲,他甩手連續三槍又打落三只鐵鷹,這樣就將自己和那鐵鷹之間清開了一個空档。魯一棄趁著上面的鐵鷹還沒有來得及補上位,將槍口瞄準那只主點鐵鷹。

槍響了,只是“哢嗒”輕微地響了一聲,不是卡膛,是沒子彈了。

這下子完了,鐵鷹雲不可能給一棄留填裝子彈的時間,盤旋的圈子迅速縮小,鐵翅掀起的風讓狹窄石梁、光滑冰面上的三人變得搖搖欲墜。

三人在驚恐中劇烈的搖晃,這讓瞎子手中盲杖亂舞,於是盲杖的另一端從獨眼手中甩脫。獨眼手中突然沒了盲杖,便也失去了和瞎子的相互支撐。他站立在光滑冰面上的身體又在鐵翅掀起的勁風中亂晃,隨時都可能滑入身邊的深淵。他此時要穩住自己的身體只有一個招式,一個極不雅觀卻很具實效的招式。那就是彎腰雙手撐地,像個畜生那樣趴著。但是他的趴下雙膝還不能彎,因為如果彎了,就會讓魯一棄失去支撐,身體前沖跌落。

獨眼果然是這樣做的,他的姿勢做得不像什麽畜生,更像一張板凳,雙手雙腳都直直地繃在那裏。

這樣的姿勢讓魯一棄一只手扶住獨眼就可以站穩;這樣的姿勢讓獨眼背後背著的步槍有了一個往斜上方射擊的角度;這樣的姿勢可以讓獨眼的背部做槍托,讓魯一棄一只手就可以瞄準射擊。

槍聲再次響起,比剛才的槍聲更為清脆高亢。因為這是威力比駁殼槍要大得多的步槍。

原本清開的空档已經被其他鐵鷹補上開了位,但是子彈擊還是透過眾多鐵鷹身體的間隙中了魯一棄尋到的那只主點鐵鷹,子彈也擊中了鐵鷹翅膀上那個鐵羽毛的關節主點。鐵鷹的翅膀碎了,鐵羽毛飛散得漫天都是。

主點鐵鷹落了,卻沒有砸下懸崖深谷,因為它的上下和旁邊都有鐵鷹,因為它是這條飄帶的主控點,所以它砸在其他鐵鷹的身上,砸到旁邊的又反彈回來砸到下面的。

被砸的鐵鷹又撞到其他的鐵鷹,鐵鷹落下或移位後,上邊又有鐵鷹補位而下,於是整個飄帶上的鐵鷹都碰撞糾纏到一塊兒了。鐵鷹毀了,不,應該是鐵鷹組合成的飄帶雲毀了,它們如同一掛鐵流的瀑布狂泄到山谷之中。

山谷在轟鳴,山峰在顫抖,積雪飛揚成霧,樹木斷折如鞭。

石梁上的三個人被這樣的情形震撼了,他們在懷疑,這樣砸下去,會不會將那山峰砸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