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兇案的真相(第2/4頁)



我沉吟道:“按淩先生的意思——是我鼓動阿錘來府上刨挖竹林,然後又趁機打死了阿錘,就地埋在竹林中?”

淩沐風點點頭:“就像我先前所說,馮偵探身上可是背著兩條人命。而且你處處設計,刻意要將這兩起兇案的嫌疑全都引向淩某,真可謂用心良苦。”

“淩先生的這番編排倒是有趣。只可惜臆想太多,卻沒有一點實據。”我把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穩當當說道,“而我要反駁你,那可是有實打實的證據在手。”

“馮偵探說的證據,就是指孟婆子的死亡時間吧?”

“不錯。”我再次強調說,“孟婆子死於深夜十一點半以後,而我八點多便已經被關進了警局的號房。你非說是我殺了孟婆子,難道我有分身之術?”

“這一點的確令人困惑,甚至讓我一度質疑過自己的推測。”淩沐風一邊說一邊將面前的那杯茶端在手裏,悠然喝了一口,又道:“不過現在我已經摸透了其中的玄機。”

“哦?”我眯眼看著對方,不動聲色。

“這事還得多謝馮偵探。”淩沐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若不是你令我去藥鋪購買砒霜,我還得被那障眼法蒙在鼓裏呢。”

我皺起眉頭道:“淩先生的話,我可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剛才我去藥鋪的時候,正好遇見的精神病院的一位大夫。原來醫院裏的鎮定劑用完了,一時來不及調配,所以先來開些中藥應應急。我聽他說到了鎮定劑,便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淩沐風一頓,故意問我,“馮偵探可知是何事?”

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把手一攤說:“我怎麽知道?”

淩沐風道:“孟婆子臨死前的那天上午,你們幾個一起去的精神病院。你們走了以後,照料葉小姐的護士發現開好的一袋鎮定片不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袋藥片應該就是馮偵探拿走的吧?”

我並不否認此事:“你沒猜錯,那袋藥片的確是我拿走的。吃了藥片的人都會變得昏昏傻傻的,只知道睡覺。我不想讓夢詩變成那樣的活死人。”

淩沐風點頭道:“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孟婆子和吳警長對楚雲的病情早已見怪不怪,不會去動藥片的。只有馮偵探會做出這等憐香惜玉之事。剛才在藥鋪我回憶起此事,忽地心中一動:既然馮偵探手中有了這袋鎮定片,那晚上想要謀害孟婆子的時候,豈不正好能派上用場?”

我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用手輕輕捧著,卻撫而不喝。沉默片刻之後,我緩緩吐出三個字:“怎麽用?”

淩沐風道:“孟婆子也是好茶之人。你只要把鎮定片溶在孟婆子所喝的茶水裏,便可以將她迷倒,從而任憑你擺布。你在臨走時布置好一個機關,正是這機關害了孟婆子的性命。不過你八點鐘左右就走了,而那機關卻在好幾個鐘頭之後才啟動,這就創造出你案發時並不在現場的假象。”

“機關?”我啞然失笑,“孟婆子是被麻繩繞頸勒死的,那麻繩的兩頭分別拴在兩塊靈牌上,靈牌又嵌在井中。請問什麽樣的機關能定時地操縱這些麻繩和靈牌?”

“障眼法。”淩沐風把茶杯放到桌案上,兩眼直盯著我說道,“什麽靈牌、麻繩?全都是障眼法,真正的機關與這些統統無關。”

“那真正的機關在哪裏?”我眯起眼睛回視著對方,“——煩請淩先生指點。”

淩沐風暫且收了目光,悠悠似陷入回憶:“孟婆子死後我也去現場看了看。當時死者的屍體躺在院子中央,周圍用麻繩掛起了一圈白布,不過其中有一根麻繩斷了,原本掛在那根麻繩上的白布也散落下來,浸在泥水裏,濕漉漉地鋪了一片。”

我點頭附和:“不錯。我在現場也見到過這番情形。這裏面又有什麽玄機?”

淩沐風比出一根小手指說道:“那麻繩有小指般粗細,即便掛滿了白布也很難斷裂;那夜雖然雨急,但風力並不大;而且現場也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但那根繩子卻莫名其妙地斷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聽你這麽一說,倒確實有些奇怪。”我擺出詫然的表情問道,“難道是有人故意弄斷了那根繩子?”

淩沐風沒有搭理我,只照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往下說:“據我手下兩人所見:案發那天早晨,馮偵探和吳警長推門要進入孟家的院子。當時院門沒有鎖,但像是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似的,很難推動。仔細一看,原來是斷掉的那根繩子正好掛在了門板上。那繩子上因為壓滿了濕漉漉的白布,變得異常沉重。後來是馮偵探親手將那繩子從門板上拉下來,你們這才開門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