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難(第3/5頁)



不用女孩多說,光看看她一身傷痕,我便能想象出那暴行的慘烈。在心酸之余,我也有一點困惑:“那你最後是怎麽逃出來的?”

女孩閉上眼睛,臉上寫滿了痛苦和屈辱的表情。良久之後,她才艱難說道:“他打了我之後,還想侮辱我……他脫了我的衣服,還把他的……他的臟東西我嘴裏……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趁他痛得暈倒,我才逃了出來。”

作為一個男人,我當然知道那“臟東西”指的是什麽。一股怒氣堵在我的心口,我深深地喘息幾下才勉強平息。

“你們倆是夫妻啊!他……他怎麽能做這種不如的事情!”

“不!”女孩忽然提高了聲調,神態激動,“我不是他的妻子!”

“啊?”我怔住了。下午在飯館裏,這事已鐵板釘釘了吧,為何女孩此刻又突然否認?

“吃過晚飯之後,他拿出妻子的日記給我看,說要幫我回憶以前的事情。我看了,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字跡!”這段話女孩說得很快,好像要急於證明什麽似的。

我心中一動,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她雖然失去了記憶,但筆跡應該不會變的。如果日記裏的筆跡和她通常的筆跡不一樣,豈不說明她並不是淩沐風失蹤的妻子?想到這裏我又問道:“你沒把這事告訴那個姓淩的?”

“我說了。我還現場寫字給他看。可他根本不信……”女孩委屈地眼淚,“他說我是裝的,說急了就開始打我。”

我斟酌了一下,覺得現在有一個問題必須問清楚。

“那你的……你的屁股上,到底有沒有一大塊胎記?”

女孩不好意思回答,只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我便又露出沮喪的表情:“如果你不是他的妻子,他怎麽會對你這麽了解?”

女孩愣了一下,看來是回答不出。忽然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起來:“反正我不是他的妻子!我不可能嫁給這個惡魔!”

對方的爆發把我嚇了一跳,我連忙拉住她的手說:“你別激動,我相信你……”

女孩含淚看著我,表情是如此的無助。因為眼眶青腫,她那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現在已眯成了一條細細的。

我伸出一只手去,著女孩的臉頰。我的手心只敢虛虛地掠過,一點都不忍發力。但女孩卻有意側過臉龐,主動去貼靠我的手心。

我感覺到女孩對我的信賴和依戀,心中愈發疼痛,只能哽著聲音說道:“好了,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女孩還不肯誰去,她看著我說:“明天就帶我走,我要離開這裏。”她的聲音微弱無力,但態度卻是如此地決然。

直到看著我點頭了,女孩才放心地闔上了眼睛。

我輕輕拉著對方的小手,不敢松開。這樣即使她睡著了也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在這個陌生的小鎮上,我已成為她唯一的依靠和期待。

在傷痛和疲倦的雙重折磨下,女孩這一覺睡得深沉。我則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因為長時間保持著相同的坐姿,我的半邊身體都麻木了。我也想松松筋骨,但又生怕驚擾了女孩,只能作罷。到天色發亮的時候,我實在困得厲害,便倚在床邊,用手肘半支著腦袋小睡了一會。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去了多久,耳旁忽地響起一陣敲門聲。我和那女孩幾乎是同時被驚醒了,女孩反手將我緊緊抓住,惶然問道:“是誰?”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同時伴著一個聲音說道,“開門,我是警察!”

說話的雖是個男子,但那聲音聽起來蒼老嘶啞,和淩沐風絕然不同。而來人自報出來的身份也足以令人信賴。女孩松開了我的手,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

我輕輕在女孩肩膀拍了拍,說聲:“有我在呢,別怕。”然後我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閂。

我把房門拉開一條,用身體擋在門口,同時向外打量著。只見門口站著個年近半百的男子,這人不僅個子矮,人也幹瘦幹瘦的,雖然穿著警服,但那套衣服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給人感覺像是偷來的一樣。

我看著那人,那人也眼皮掃了我一眼,然後他直愣愣地問道:“楚雲在你這兒嗎?”

知道來人是要找屋中的女孩,我便皺起眉頭反問:“你有什麽事?”

那人並不回答,他貓著腰,從我的腋下往屋內瞄去。我連忙移動身體遮擋,同時加重語氣追問:“你幹什麽?!”

可那人已經看到了屋內的情形。他對我的問話充耳不聞,卻轉頭看向右側,懶懶地說了句:“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