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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用的囚車搖著暴閃,風馳電掣地在路上奔馳,路上的行人和車輛無不閃躲。趙順被眾人壓在車裏,努力地掙紮卻無濟於事。從辦公室到車上,趙順幾乎是被羅洋、劉權這些他昔日的同事像拖死狗一樣拉拽著的。他瘋狂地叫喊著,問自己到底是不是警察,告訴別人他不是瘋子。

這一切都看在小呂的眼裏,但小呂不敢說話,更不敢有任何行動。他感到徹骨的寒冷和恐懼,他不明白羅洋和劉權為什麽會這麽對待他。小呂在想,如果趙順沒有這個病,羅洋和劉權有權力對他這麽做嗎?他們也許只能是規勸和阻攔,即使打了領導,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剝奪趙順的人身自由。但正是因為趙順有病,大家便都有了見義勇為的權力,都可以肆意對趙順施暴,剝奪他的自由。小呂不想讓自己想得這麽明白,因為無論如何,自己在此時毫無用處和價值。

囚車急停在了市屬精神病院的門口。在許多群眾的注視下,趙順被羅洋和劉權架下了車。人們驚呆了,他們從未見過兩個警察押著另一個警察的情景。趙順經過一路的掙紮,警服早已褶皺不堪,幾處還撕出了口子,而羅洋和劉權也都警容不整。這時,令眾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在眾目睽睽下,趙順竟在掙紮中脫掉了自己的警褲。一瞬間,趙順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人們驚訝著、議論著、不可思議著,他們從未見過如此不堪的警察形象,從未想過一個警察會有如此的境遇和舉動。趙順瘋狂地喊叫,歇斯底裏地掙紮,像一頭被鐵鉗夾住的困獸,垂死求生。江浩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沖著羅洋他們喊:“快!脫掉趙順的制服。”

就這樣,趙順又被架回了車裏,他大叫著、反抗著、掙紮著,雙腳用力地在地上拖。羅洋拽住了趙順掉落的褲子,卻被趙順一腳蹬在了身上,趙順的鞋掉了,眾人也顧不得撿。幾分鐘後,趙順再次被架出去的時候,便沒人再知道他是一個警察。在所有人眼裏,他只是一個的瘋子,一個被警察制伏的只穿著內衣的瘋子。趙順繼續瘋狂喊叫,圍觀的人們卻漸漸散開了,在精神病院,這樣的人每天會有很多,更加嚴重的也不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