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的不止是真相(第2/5頁)

張雨齊一眼就認定,此人天生就該是做律師的。

看王嘉慕進門,張雨齊早早地迎了上去,因為是第一次見面,王嘉慕握著張雨齊的手,說了一大堆很場面的話。

倪可欣從洗手間笑盈盈地走出來,張雨齊剛想給王嘉慕介紹,王嘉慕已經站起來了,笑容可掬地打招呼道:“這不是倪助理嗎?好久不見,益發光彩照人了。”他扭過頭對張雨齊解釋說,“我們所與永惠集團有一些法律往來,我與張董事長熟識,對她這位美麗能幹的女助理可是印象深刻呀。”倪可欣笑了笑,沒多說話,臉微微有些紅。

張雨齊見他說話做事很得體,面面俱到,心中不由自主地陡升出諸多好感。

大家寒暄了幾句後,張雨齊就從郵件開始,把與倪可欣一起調查車禍案和發現的幾個線索給王嘉慕講了一遍。王嘉慕聽得很認真,看得出,他在一邊聽,一邊思考。

“你們下一步怎麽打算呢?”王嘉慕聽張雨齊介紹完,並沒有著急下結論。

“正想向您請教呢。以現在所掌握的這些材料,我們能否走司法程序呢,請警方介入?”張雨齊問道。

“張雨齊做了一些推理,倒是符合邏輯,但我覺得證據還是不足,他就說我不專業,這不,把您搬下來,您評判評判吧。”劉一玻搶話道,顯然,他對張雨齊剛才說他不專業還是心有芥蒂的,特別是倪可欣還在場,讓他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以你們現在所掌握的這些材料看,還沒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推測和假設都無法說服警方對七八年的舊案重啟調查程序,何況,當時已經定案了,要讓警察推翻過去自己做的結論再重新調查,那就必須有鐵的無可辯駁的證據。退一萬步講,即使現在我們說服了警察重新啟動,但以你們的表述,現在這些證據還都停留在可能的基礎上,如果警方沒有采納,或者沒有認定,那以後再啟動就難了。我個人的意見還是要把證據砸實,例如,給王大力這三十萬,是不是就是買兇殺人的款項?還是有其他用途?你說張董事長有動機,假定了她策劃了車禍,她是怎麽策劃的?如何實施的?包括你說可能通過趙德秋聯系了王大力,他們在什麽地方什麽時間聯系的?等等,一個完整的解案不光邏輯上要講得通,而且需要證據支撐,證據還必須環環相扣。所以,我覺得,你們這些工作都做得很有價值,但證據鏈還沒有串起來,所以不能著急,一著急容易打草驚蛇,對方反而先做了準備,調查起來就更難了。”王嘉慕條分縷析,三個人都頻頻點頭。

“眼看著兇手逍遙法外,大仇不得報,不甘心呀。”張雨齊痛心疾首地說。

“也不是那樣。”王嘉慕耐心地說,“你們多觀察,隨時關注嫌疑人的動態,心理素質再強大的兇手在言談舉止中也會有破綻。還可以從外圍切入,收集各種與案子有關或者沾邊的證據,這些將來都可能成為讓嫌疑人內心崩潰的砝碼。要相信,法律總是公正的,只要有恒心,案子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也可能這事真的與董事長、與王大力沒有任何關系,我願意相信是這樣的結果,那不正好洗刷了他們的嫌疑了?”

“你們都是善良的好人,謝謝你的善意,但結果或許是事與願違。”張雨齊搖搖頭,嘆口氣,說。

“一玻沒事時也幫幫他倆,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們也盡管說,我在司法界也有些人脈,只要能讓案子真相大白,消除你對董事長的疑慮,我們都願意竭誠效勞。”王嘉慕說得非常誠懇。張雨齊雖然很失落,但內心裏還是很感動,他只能不停地道謝。

王嘉慕走後,三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在咖啡廳又坐了一會兒,張雨齊說:“要不,我請你倆吃飯吧。心情不好,我們一起喝一杯去。”

劉一玻自然同意,說:“是要喝一杯,振奮振奮精神,這樣總唉聲嘆氣也不是個事兒,咱們喝頓大酒,把這一篇翻過去,有個哲學家還是什麽學家說,一覺醒來,太陽總是新的,可欣是這個意思吧?”

倪可欣沒有心情去糾正劉一玻引用赫拉克利特的這句名言,她本來有些疲倦,不想去吃飯,但看兩人這架勢,都要借酒澆愁,又怕他倆喝大了,出點岔子,就嘆口氣,說:“吃飯可以,酒喝多少得由我說了算。”

“行呀,行呀。當然聽你的。”劉一玻一聽倪可欣答應一起吃飯,連忙應承。

話未說完,張雨齊的電話就響了,是劉一璃打來的,她用祈使句告訴張雨齊,說已經問清楚了,他和倪可欣今天都不加班,她要請他倆和劉一玻吃飯,已經在銀泰大廈的頂樓餐廳訂了位置,讓他務必把倪可欣拖過來。

劉一璃在電話裏嗓門挺大,三個人都聽到了。張雨齊說:“你家這姑奶奶,根本不給別人商量的余地,對咱倆頤指氣使也就罷了,對人家可欣也這樣沒禮貌,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們說,怎麽辦?”他無奈地看著那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