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3頁)

“沒有。他們毫無關系。”

裏德爾上校清了清嗓子,說道:“伯裏少校,我建議你把知道的都如實告訴我們。那很有可能跟傑維斯爵士的情緒波動有直接關系。”

“是有可能。”伯裏少校遲疑地說,“無法否認,伯羅斯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至少女人們是這樣認為的。最近他和露絲小姐走得很近,這令傑維斯非常反感——簡直厭惡至極。但出於某些原因,他又不想炒掉伯羅斯。與此同時,他對露絲了如指掌,知道她沒什麽常性。我猜他打算以自己的方式達到目的。畢竟露絲不是那種會為了愛犧牲一切的女孩,她愛錢,愛奢華的生活。”

“你認可伯羅斯先生這個人嗎?”

伯裏少校說他認為戈弗雷·伯羅斯有點沒教養,這個說法讓波洛迷惑不解,卻讓裏德爾上校笑得合不攏嘴。

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後,伯裏少校離開了房間。

裏德爾上校看了看正坐在那裏沉思的波洛。

“波洛先生,你怎麽看?”

這個小個子揚了揚手。

“我感覺看到了一幅圖畫——精心設計好的圖畫。”

裏德爾說:“復雜的圖畫。”

“是的,很復雜。不過在你一言他一語中,我還是注意到了重要的東西。”

“你指什麽?”

“雨果·特倫特的那句玩笑話:‘謀殺也是有可能的’……”

裏德爾冷酷地說道:“是啊,看得出來,你一直在向這個結論靠攏。”

“你難道不覺得嗎,我的朋友?我們了解得越多,就越覺得傑維斯爵士沒有什麽自殺的動機。倒是了解到越來越多謀殺的動機!”

“就算是這樣,你也別忘了那幾點明擺著的事實——門鎖著,鑰匙在死者的口袋裏。哦,我知道,有很多辦法——大頭針啊、繩子啊這類小零件。我知道,用這些可能能辦到……但真的可行嗎?我深表懷疑。”

“無論如何,我們不妨先從謀殺案的角度來思考一下,不考慮自殺。”

“哦,好吧。既然你在現場,十有八九就是謀殺案了!”

波洛笑了笑。“我可不喜歡你這種說法。”接著他很快又板起了面孔,“來吧,讓我們把這個案子當作謀殺案來考慮。槍響的時候,四個人在大廳裏。林加德小姐、雨果·特倫特、卡德韋爾小姐和斯內爾。其他人都在哪兒?”

“伯羅斯說他當時在圖書室裏。沒人能證明。其他人應該都在自己的房間裏,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大家都是獨自下樓來的,就連謝弗尼克-戈爾夫人和伯裏少校也是在大廳才碰到。謝弗尼克-戈爾夫人是從餐廳出來的,伯裏少校呢?他有沒有可能不是從樓上下來的,而是書房?還有這支鉛筆。”

“確實,這支鉛筆有點意思。我拿出來的時候他居然毫無表情,不過這有可能是因為他不知道我是在哪裏找到的,也沒發覺自己掉了筆。想想看,他打橋牌用到這支筆的時候都還有誰在?雨果·特倫特和卡德韋爾小姐。這兩個人都不可能作案,林加德小姐和管家能證明他們不在現場。剩下的就是謝弗尼克-戈爾夫人了。”

“你不會真的懷疑她吧?”

“為什麽不,我的朋友?告訴你,我懷疑所有人!比如,有沒有可能她雖然表面上對傑維斯爵士很專一,實際上卻真心愛著對她忠心耿耿的伯裏少校?”

“嗯,”裏德爾附和道,“說不定這個三角關系已經持續好多年了。”

“而且傑維斯爵士和伯裏少校在公司的事上還有些矛盾。”

“傑維斯爵士確實可能變得非常不可理喻。具體的細節我們不得而知,很可能這就是他找你來的原因。比如說,傑維斯爵士察覺到伯裏少校在惡意敲詐他,但因為懷疑自己的老婆可能也參與其中,所以他又不想公開此事。沒錯,這很有可能。這樣一來,這兩個人就都有了作案動機。丈夫身亡,謝弗尼克-戈爾夫人卻一直表現得鎮定自若,這的確有點反常。所有這些可能都是在作戲!”

“還有另一種可能,”波洛說,“那就是謝弗尼克-戈爾小姐和伯羅斯這個組合。這兩個人一定非常不希望傑維斯爵士簽署那份新遺囑。要是不簽,她就可以得到一切,她的丈夫還能獲得爵士的姓氏——”

“對,而且伯羅斯剛才對傑維斯爵士的情緒的描述也有點可疑。情緒高漲,像是遇到了什麽好事!這跟我們了解到的所有情況都不吻合。”

“還有福布斯先生。從來不會說錯話,從來都是一本正經,像一家興旺的百年企業。不過,就算是最德高望重的律師,也會在陷入困境的時候挪用客戶的錢財。”

“我覺得你好像說得有點過頭了,波洛。”

“你是不是覺得我像是在說一出戲?可是,裏德爾上校,生活有時就是如戲劇般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