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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本爵士對此有說什麽嗎?”

“他說:‘維克多是個瘋子,他總有一天會在盛怒之下殺人的。’”

“啊!”波洛說,“你知道他們之間是因為什麽事起了沖突嗎?”

“完全不知道。”

波洛慢慢地轉過頭去看著秘書,他回答得太匆忙了。波洛相信特裏夫西斯並非一無所知,如果他願意的話,應該能告訴他一些。不過波洛又一次沒有追問下去。

“之後呢?請繼續。”

“我和魯本爵士一起工作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十一點的時候,阿斯特韋爾爵士夫人進來了,魯本爵士讓我去休息。”

“於是你就離開了?”

“是的。”

“你知道她在爵士那裏待了多久嗎?”

“完全不知道。她的房間在二樓,我的在三樓,因此我不可能聽到她回房間的聲音。”

“明白了。”

波洛點了一兩下頭,伸了伸腳。

“現在,先生,請帶我去那間閣樓吧。”

波洛跟著秘書沿著寬闊的主樓梯走上二樓平台,之後沿著走廊走到盡頭,穿過一扇貼著毛氈的門,再走過用人用的樓梯間和一段短短的通道,來到閣樓門前。進到門裏,就來到了案發現場。

這個閣樓間的層高是其他房間的兩倍,大約三十英尺見方[1]。墻上裝飾著劍和南非人使用的標槍,小桌上放著各種古玩。房間最裏面擺著一張大寫字台,靠著在傾斜墻面上開的窗子。波洛徑直走了過去。

“這裏就是發現魯本爵士屍體的地方?”

特裏夫西斯點了點頭。

“據我所知,他是從背後遭到了擊打?”

秘書又一次點了點頭。

“兇器就是這些古玩中的一個。”他解釋道,“非常重。應該是立刻死亡。”

“進一步證明這是一起非預謀犯罪。一場激烈的爭吵,然後毫無意識地隨手拿起兇器。”

“是的,這一切看上去對可憐的萊弗森很不利。”

“屍體被發現時是趴在桌子上的嗎?”

“不,爵士滑倒在地板上。”

“啊,”波洛說,“這很有趣。”

“哪裏有趣了?”秘書問。

“這個。”波洛指向寫字台光亮的表面上的一個不規則的圓形汙漬,“這是血跡,我的朋友。”

“可能是濺上去的。”特裏夫西斯說,“也可能是之後搬動屍體時弄上去的。”

“很可能、很可能。”小個子男人說,“這房間只有一扇門進出?”

“這邊有一個樓梯間。”

特裏夫西斯掀開門邊的一面天鵝絨簾子,能看到一段窄小的向上的螺旋形樓梯。

“這棟房子是一位天文學家建的,這段樓梯是通往安放著望遠鏡的塔樓的。魯本爵士把那個地方改造成了一間臥室,他有時工作得太晚了就會睡在那邊。”

波洛敏捷地爬上樓梯,樓上是一個圓形房間,簡單裝修過,放著一張行軍床、一把椅子和一張梳妝台。波洛滿意地發現這個房間沒有其他出口了,然後走下樓,其間特裏夫西斯一直等在下面。

“你是否聽到了萊弗森先生進這間屋子的聲音?”他問。

特裏夫西斯搖了搖頭。

“我那時已經睡著了。”

波洛點了點頭,又緩緩掃視了一遍房間。

“很好!”他開口道,“我想這裏沒別的需要看的了,除非——你能幫忙拉一下窗簾嗎?”

特裏夫西斯遵照指示,拉上了房間另一端窗邊的厚重黑色窗簾。波洛打開吊在房頂、有一個碗狀石膏罩子的燈。

“有台燈嗎?”他問。

秘書按亮了擺在寫字台上的綠色罩子的手提燈,光線很足。波洛關掉吊燈,又打開,然後又關上。

“很好!我想這樣就可以了。”

“晚飯七點半開始。”秘書低聲道。

“謝謝您,特裏夫西斯先生,謝謝您的親切和友善。”

“不用客氣。”

波洛一路深思來到為他安排的房間,讓人看不透的喬治正在收拾擺放主人的東西。

“我的好喬治,”波洛說道,“我希望能在晚餐時見一見正越來越讓我感興趣的某位紳士,我想我應該能見到。喬治,他從熱帶地區回來,脾氣火爆——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帕森斯試圖向我描述這位先生,而莉莉·瑪格雷夫完全沒有提起過他。喬治,已過世的魯本爵士就是個火爆脾氣,假設他遇到一位脾氣更差的人……你說會怎麽樣?事情會變得一團糟嗎?”

“‘不可收拾’才是正確的表達方式,先生[2]。事情並不一定是這樣的,先生,可能很不一樣。”

“不一定?”

“不一定,先生。我的阿姨傑邁瑪,先生,她說話非常刻薄,總是欺壓跟她一起住的可憐的妹妹,有時她的做法真的很令人震驚,把她妹妹嚇得半死。但如果有人跟她針鋒相對,那麽事情又會不一樣了。這是她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