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4頁)

“您認識她?”

“我今天下午第一次見到她。”

“但是您很快就認可她了。”

“我希望您能證明我是對的。”

伊麗莎白·惠特克短促地嘆息一聲。

“哦,對,您是對的。我猜您是為了喬伊斯·雷諾茲的死來的。我不清楚您是怎麽參與進來的。通過警方?”她不滿意地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通過警方,而是私人的,通過一個朋友。”

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往後推了推,以便和他面對面。

“哦。您想知道什麽?”

“我想沒必要細說了。不必在那些無所謂的問題上浪費時間。那天晚會上發生的一些事正是我想了解的,不是嗎?”

“是的。”

“您當時在晚會上嗎?”

“我在。”她回想了一下,“晚會辦得很好,進行得很順利,安排得也很周到。大概有三十來個人,包括各種幫手,孩子、青少年、大人、還有一些清潔工、家裏的仆人什麽的在後面忙活。”

“您參加了晚會的準備工作嗎,在那天下午或早上?”

“其實沒什麽好幫忙的。只要有少數幾個人幫忙,德雷克夫人就完全有能力做好各種準備工作。更需要的是一些家務事兒的準備。”

“我明白了。不過,您是作為賓客去參加晚會的嗎?”

“是的。”

“發生了什麽事?”

“晚會的流程,毫無疑問,您已經都知道了。您想知道我是不是注意到了一些特別的或者我覺得可能有某種意義的事吧?我不想白白浪費您的時間。”

“我肯定您不會浪費我的時間。好的,惠特克小姐,簡單跟我描述一下。”

“各種項目按事先的安排進行。最後一個項目更像是聖誕節的遊戲,而不太和萬聖節有什麽關系。抓火龍,澆了白蘭地的一大盤燃燒的葡萄幹,周圍的人用手去抓葡萄幹——人們興奮地尖叫大笑。因為燃燒的盤子,房間裏變得很熱,所以我離開房間去了大廳。就在那時,我站在那兒,看見德雷克夫人從一樓樓梯平台的盥洗室出來,抱著一個盛著秋葉和鮮花的大花瓶。她在樓梯的拐角處站了一會兒才下樓。她越過樓梯往下看,沒看我的方向。她在看大廳的另一邊,那裏有一道門通向藏書室,正對著通向餐廳的門。像我說的那樣,她站在那兒往那邊看了一會兒才下樓。她稍微調整了一下花瓶的角度,那只花瓶很不好拿,而且如果裏面都是水我猜肯定很沉。她小心地調整了一下抱花瓶的姿勢,那樣她就能一只手抱著花瓶,一只手扶著樓梯扶手,從比較難走的拐彎處下來。她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看懷裏抱著的花瓶,而是看向大廳下面。然後她突然動了一下——我想把它描述成驚跳——對,肯定有什麽事嚇到她了。她太震驚了,以致抱花瓶的手松了,花瓶落了下去,瓶口翻轉過來灑了她一身水,然後掉到大廳的地上,摔得粉碎。”

“我知道了。”波洛說。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發現她的眼睛精明而睿智。它們在詢問他對剛才這些話的看法。“您覺得是發生了什麽讓她受到了驚嚇呢?”

“後來回想起來,我覺得她是看到了一些什麽。”

“您覺得她看到了些什麽,”波洛若有所思,“比如呢?”

“她看的方向,我告訴過您,是藏書室的門的方向。我覺得很可能她是看到藏書室的門開著或者門把手轉動了,她還有可能看見了更多東西。她可能看見有人打開門正要從裏面出來,也可能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您看那扇門了嗎?”

“沒有,我看的是相反的方向,順著樓梯向上看德雷克夫人。”

“但您很確信她看到了讓她很震驚的事?”

“是的,也許就只是那樣——門開了,出來了一個人,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那種沖擊足夠讓她震驚得沒抱穩那個盛滿花和水的沉重花瓶,讓它摔了下去。”

“您看見有人從那扇門出來嗎?”

“沒有,我沒看那邊。我不認為真的有人從那裏出來了,更有可能那個人又縮回去了。”

“那接下來德雷克夫人做了什麽?”

“她苦惱地尖叫了一聲,走下樓來,對我說:‘看看我幹的好事兒!真是糟糕透了!’她把一些碎片踢到了一邊,我又幫她把一些碎片掃到了角落。在那時候沒法兒徹底地清理幹凈。孩子們從玩抓火龍的房間裏跑出來。我找來一塊兒布,幫她稍微擦了擦身上的水,之後很快晚會就結束了。”

“德雷克夫人沒說她被嚇到了,或者提到是什麽嚇到她了之類的話嗎?”

“沒有,什麽都沒提。”

“但是您認為她被嚇到了。”

“可能是,波洛先生。您認為這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是我小題大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