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種可能性(第2/4頁)

“另一個呢?”

“在科研方面。這種名為布姆斯蘭的毒素只用於一流的實驗室。我和溫特斯普談過。蛇毒,確切地說是眼鏡蛇毒,有時也用於制藥,在治療癲癇方面有很多成功案例。用蛇毒治療病症已經在醫學界得到了廣泛的研究。”

“有趣,有啟發。”福尼爾說。

“對。再看看這位格雷姑娘——缺乏動機,沒有機會獲得毒物,不太可能會使用吹管做兇器。她幾乎不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看這裏。”

三人彎腰看著草圖。

傑普繼續說:“這是十六號座位,這是死者坐的二號座位,中間坐了這麽多人。假如她不離開座位——所有的人都說她沒有——她根本無法將兇器對準死者的頸部。我們完全有理由排除她。

“再看看她對面的十二號座位,是牙科醫生諾曼·蓋爾。情況基本相同。他也是條小魚,不過我認為他獲得蛇毒的可能性稍微大那麽一點點。”

“牙醫們不會用它來做注射,”波洛說,“那是殺人,不是治療。”

“牙醫可能受夠了自己的病人。”傑普笑著說,“在他的圈子裏,有可能接觸到一些和特殊藥品相關的事情,他也可能在科學界有朋友。然而從可能性的角度考慮,他應當被排除在外。他離開過座位,但只去了洗手間,還是反方向的。如果他在回來的路上下手,距離比他的座位還遠,要射中那個女人得有高超的技術和一根會拐彎的毒針。所以,他基本也可以排除了。”

“我同意,”福尼爾說,“下一個。”

“我們來看過道對面,十七號座位。”

“那本來是我的座位,”波洛說,“一位女士說她想和朋友坐在一起,我就讓給了她。”

“是維尼蒂婭小姐。她怎麽樣?她有地位,有可能找吉塞爾借錢。雖然看起來她一生中從未有過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也許她在賽馬中做過什麽手腳,我們得稍稍留心一下。她所在的位置倒是有可能。如果吉塞爾轉過頭,朝窗外看去,稍稍伸出脖子的話,維尼蒂婭可以用運動員的姿態射出——或者說是吹出?——致命一針。她與死者正好在後艙對角線的兩頭。不過這有點難度,我覺得她還是得站起來才能完成。她這種女人,秋天的時候都會拿著槍出去打獵的。我不知道用槍射擊的經驗是否可以用於吹管。也許在對眼力的要求上,可能是一樣的?眼力,還得加上大量練習。也許她有一些男性朋友去過遙遠的奇怪地方,她可以通過這種途徑得到蛇毒。這聽起來實在太可笑了,一點兒都說不通。”

“確實說不通,”福尼爾說,“克爾小姐——我今天在聽證會上看到了她。”他頻頻搖頭。“她不是那種能和謀殺案聯系起來的人。”

“十三號座位上是霍布裏夫人,”傑普說,“她可能是匹黑馬。我對她的感覺是:即使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不會感到吃驚。”

“據我所知,”福尼爾說,“這位女士是皮內一家賭場的常客。”

“你見聞真廣。沒錯,她是那種會被吉塞爾抓住的小鴿子。”

“我完全同意。”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但是她是怎麽幹的?她並沒有離開過座位,你要記得。她想殺人必須站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越過其他十位乘客的頭頂……算了,我們繼續。”

“九號和十號……”福尼爾在圖上移動著手指。

“波洛先生和布萊恩特醫生。”傑普說,“請波洛先生自己說說看?”

“我的胃出了毛病,”波洛難過地說,“頭腦是胃的仆人。”

“我也是,”福尼爾同情地說,“我坐飛機的時候總是很不舒服。”

他閉上眼,搖了搖頭。

“那麽,現在看看布萊恩特醫生。他怎麽樣?他在哈利街很有名,不太可能去找一個法國女人借錢,不過這種事說不準。而且對一個醫生而言,任何醜聞都會徹底毀了他的事業。再說說我提到的科研方面的線索——布萊恩特是個頂尖的醫生,和一線的藥物研究人員有交情。如果他造訪某個實驗室,偷偷藏起一試管蛇毒輕而易舉。”

“實驗室會清點這些東西的,我的朋友,”波洛表示反對,“這和在草原上摘朵花可不一樣。”

“就算他們會清點,聰明人可以用一管別的無害的東西來代替。這很容易做到,因為沒人會懷疑布萊恩特這樣的人。”

“你說得有道理。”福尼爾說。

“唯一的問題是,為什麽他要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毒藥上?他為什麽不說是心力衰竭——自然死亡?”

波洛咳嗽了一聲,另外兩個人好奇地看著他。

“我想,”波洛說,“醫生的第一印象確實是那樣。它畢竟很像自然死亡,可能是被那只黃蜂蟄的。別忘了,還有一只黃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