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波洛分析案情(第3/4頁)

“還有兩個問題了。其中一個是亞當斯小姐手袋裏那副根本不屬於她的奇怪的夾鼻眼鏡;另一個是,為什麽埃奇韋爾男爵夫人在齊西克參加晚宴的時候會有一通電話找她。我看不出布賴恩·馬丁先生會和這些有什麽關系。

“所以我不得不得出這樣的結論,要麽我對馬丁先生的懷疑是錯的,要麽就是這兩個問題問得不對。絕望之下,我又一次讀了亞當斯小姐的那封信,非常仔細地讀。我又發現了新的東西!是的,我發現了新的東西!

“你們自己看看吧。信在這兒。你們看到被撕的那一頁沒有?邊緣很不齊,這很平常。現在想想,如果在信首那個‘h’之前還曾有一個‘s’⋯⋯

“啊!明白了吧!你們看,不是‘他’——而是‘她’!提議卡洛塔·亞當斯去搞這個惡作劇的是一個女人。

“那麽,我把和這件案子哪怕有一點點關系的女性列出了一個名單。除了簡·威爾金森,還有四個人——傑拉爾丁·馬什,卡羅爾小姐,德賴弗小姐和默頓公爵夫人。

“這四人當中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卡羅爾小姐。她戴眼鏡,案發當晚在房子裏;她急於歸罪給埃奇韋爾男爵夫人而給出了不準確的證詞,而且她是一個非常能幹、非常有膽量,足以犯下這一罪行的女人。動機還不是很清楚——不過畢竟她為埃奇韋爾男爵工作多年了,這中間可能有什麽動機,只是我們完全不知道而已。

“我還覺得不應該完全排除傑拉爾丁·馬什的嫌疑。她恨她的父親——她親口對我說過。她有些神經質,很容易沖動。假設那晚她走進房子,刺死自己的父親之後再冷靜地走上樓去取那些珍珠首飾;想象一下她發現自己深愛的堂兄沒有留在外頭的出租車裏等著,而是走進了房子之後,該有多懊惱。她那激動的態度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可以說是因為她自己不是無辜的,也可以說是她擔心殺人的真是她的堂兄。還有一個小問題。在亞當斯小姐手袋裏找到的那個金匣子有一個首字母D。我曾經聽到她被她的堂兄稱呼為‘黛娜’。還有,她去年十一月的時候在巴黎的一間寄宿學校,很有可能會在巴黎碰到過卡洛塔·亞當斯。

“你們也許會想,把默頓公爵夫人加到這個名單裏面實在是太荒唐了。但是她曾找過我,我發現她是一個偏執的人。她把自己一生的愛全部投注在兒子身上,她可能設計這麽一個圈套來毀了那個她覺得會耽誤自己兒子人生的女人。

“接著,就是珍妮·德賴弗小姐了——”

他停下來,看著珍妮。她頭歪向一邊,也望著他。

“你對我有什麽設想?”

“什麽都沒有,小姐。除了你是布賴恩·馬丁的朋友——還有你的姓是D開頭的。”

“這理由不夠充分吧。”

“還有一件事。你有犯下這起罪行的頭腦和勇氣。我很懷疑其他人有沒有這樣的條件。”

女孩點燃一根煙。

“繼續說。”她高興地說。

“馬丁先生的不在場證明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是我需要作出判斷的。如果是,羅納德·馬什看到走進房子的人是誰?然後,忽然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攝政門那個英俊的管家和馬丁先生看起來非常相像。馬什上尉看到的其實是他。所以圍繞這一點我又有了一個設想。我認為,他發現了主人被殺,而且主人的屍體旁邊有一個裝著法郎的信封,價值一百英鎊。他拿走了那些錢,溜出了房子,把錢放到某個無賴朋友那兒,然後回來用埃奇韋爾男爵的鑰匙打開門,等著女仆在第二天上午發現兇殺案。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危險,因為他很相信是埃奇韋爾男爵夫人犯下了這樁命案。錢已經不在房子裏,可能在有人發現它們不見之前就兌換成英鎊了。不過,當埃奇韋爾男爵夫人有了不在場的證據,蘇格蘭場開始調查他的來歷時,他察覺到了風聲,於是逃走了。”

傑普贊成地點著頭。

“我還有那個夾鼻眼鏡的問題需要解決。如果卡羅爾小姐是眼鏡的主人,那麽這案子就可以了結了。她可以扣留那封信;她可能在與卡洛塔·亞當斯商量細節,或者是在謀殺發生那晚見面的時候,不小心把夾鼻眼鏡掉到了卡洛塔·亞當斯的手袋裏。

“但是顯然,那副夾鼻眼鏡和卡羅爾小姐毫無關系。那晚我和黑斯廷斯一起散步回家,有些沮喪,試圖在腦子裏重新按照條理把線索都梳一下。就在那時,奇跡發生了。

“首先是黑斯廷斯談到了幾件事情。他說起了唐納德·羅斯是參加蒙塔古·康納爵士晚宴的十三人中的一個,而且是第一個離席的。我當時在按自己的思路想事情,沒有注意到這個。我只是在刹那間想到,嚴格說來這個說法並不正確。他可能是晚餐結束之後第一個離開的,但其實埃奇韋爾男爵夫人因為中途被叫去聽電話,她才是第一個離席的人。想起她,我忽然想起一個謎語——我覺得這個謎語和她有些孩子氣的心態很契合。我跟黑斯廷斯講了這個謎語。他像維多利亞女王一樣不為所動。接著我就想起,應該找誰才能問到關於馬丁先生對簡·威爾金森感情的事兒。她自己不會告訴我,這個我知道。接著,就在我們過馬路的時候,一個路人說出了一句非常簡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