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尺謀殺案(第2/2頁)

波爾克面帶慍怒。“那個小弗雷德怎麽什麽都知道——”

馬普爾小姐機敏地打斷了他的話,她說:“您的上衣上有一根別針。”

波爾克警員低頭一看,吃了一驚。他說:“確實有人說:‘看見一根針,就把它撿起來,你會幸運一整天。’”

“我希望那句話會應驗。現在你想讓我告訴你什麽呢?”

波爾克警員清了清嗓子,神氣活現地查閱了一下他的筆記本。“死者的丈夫亞瑟·斯本羅先生向我做了陳述。據他所說,兩點半時,他接到了您的電話,問他能否在三點十五分過去一下,因為您想向他咨詢一些事情。那個,夫人,那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馬普爾小姐說。

“兩點半時,您沒有給斯本羅先生打電話嗎?”

“不只是兩點半,其他時間也沒有。”

“啊——”波爾克警員說,然後非常滿意地舔了舔胡子。

“斯本羅先生還說什麽了?”

“他說,他是應邀來這裏拜訪的,三點十分出的門;當他到這裏的時候,女傭告訴他,您‘不在家’。”

“這話是真的,”馬普爾小姐說,“他確實來過這裏,但是我那時正在婦女協會開會。”

“啊——”波爾克警員又說。

馬普爾小姐大聲說:“告訴我,警員先生,你是不是懷疑斯本羅先生?”

“眼下我還不能這麽說,但在我看來,某個人——暫且不提名字——卻一直在設法耍花招兒掩蓋罪行。”

馬普爾小姐若有所思地說:“斯本羅先生嗎?”

她喜歡斯本羅先生。斯本羅先生又矮又瘦,說起話來既呆板又傳統,但極受人尊敬。奇怪的是,他居然來鄉下生活,很顯然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城裏。他向馬普爾小姐傾吐了其中的原委。他說:“我從小就一直想著有一天到鄉下生活,擁有屬於自己的花園。一直以來,我都非常喜歡花。我的妻子,您知道,開了一家花店。我就是在那裏第一次與她相識。”

話雖平淡,卻讓人聯想到浪漫的場景:年輕貌美的斯本羅夫人,站在花海之中。

不過,斯本羅先生對種花真是一竅不通。他分不清花籽兒種類,不懂得如何修剪,也不知道栽植嫁接,更是分不清一年生和多年生的花卉。他只是有一種幻想——幻想著在鄉村別墅裏有一個花園,那裏種滿了香氣撲鼻的鮮艷花朵。他曾可憐兮兮地向馬普爾小姐請教種花之道,還把她的回答記在了小本子上。

他做事相當有條不紊。也許,就是因為他的這個特點,在他妻子被發現遭遇謀殺時,警方才對他產生懷疑。經過一番耐心、持續的調查,警方了解到了已故斯本羅夫人的很多事情——很快,整個聖瑪麗米德的人也知道了這些事情。

已故的斯本羅夫人曾給一個大戶人家做打雜女傭。後來她辭了那份工作,嫁給了一個花匠,然後和他一起在倫敦開了一家花店。花店生意興隆,可那名花匠不久就得了病,死了。

他的遺孀繼續經營著那家花店,還野心勃勃地擴大了經營規模。她的生意依舊興隆。然後,她把花店賣了個好價錢,開始了第二段婚姻——嫁給了斯本羅先生,一個繼承了一家瀕臨倒閉的小企業的珠寶商。之後不久,他們賣了那家企業,來到了聖瑪麗米德。

斯本羅夫人很富有。她對每個人解釋說,她投資的花店帶來的利潤都是“在神靈的指引下”獲得的。神靈用非凡的智慧為她出謀劃策。

她的所有投資都很成功,有些投資甚至收益頗豐。然而,這並沒有使斯本羅夫人更加信奉神靈,相反,她在一段時期內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一種神秘的宗教中,這種宗教與印度教相類似,都是建立在各種形式的深呼吸基礎之上。然而,到了聖瑪麗米德,她又重新信奉正統的英國國教。她經常出入牧師寓所,勤勤懇懇地做禮拜;還經常光顧鄉村商店,關心本地發生的事情,還打鄉村橋牌。

她每天過著平凡的生活,然後,突然,被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