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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牧師知道。”馬普爾小姐說。

這個女人是怎麽知道我那天下午拜訪過萊斯特朗茲太太的?她簡直無所不知,真是不可思議。

我搖了搖頭,說我也無從解釋。

“斯萊克警督是怎麽想的?”馬普爾小姐問。

“他盡力威嚇管家,但顯然,管家沒什麽好奇心,不習慣躲在門口偷聽。所以,這事——無人知曉。”

“不過,我還是期望有人偷聽到了什麽。”馬普爾小姐說,“我的意思是,有人喜歡偷聽。我想,雷丁先生可以在這方面發現點兒什麽。”

“但普羅瑟羅太太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是指安妮·普羅瑟羅,”馬普爾小姐說,“我指的是那些女仆。她們非常討厭把情況告訴警察。但換了相貌英俊的小夥子——請原諒,雷丁先生——外加遭受不公正的懷疑……哦!我相信她們會馬上告訴他的。”

“今晚我就去試一下,”勞倫斯興沖沖地說,“謝謝你的建議,馬普爾小姐。我和牧師要去,辦點兒小事。”

我突然想起來最好接著把那件事做完。

向馬普爾小姐道別後,我們再次鉆進樹林裏。

首先,我們沿著小路向上走,來到一個新地點,看起來,像是有人在這裏靠右走,然後離開了這條路。勞倫斯解釋說,他順著這條特別的小徑走過一次,但發現並不通向任何地方。但他又說,我們可以再試一下,他可能弄錯了。

然而,情況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我們走了十多碼之後,發現被折斷和踐踏過的樹枝的痕跡漸漸消失了。今天下午,勞倫斯就是從這個地方折回小路,碰到了我。

我們又回到小路上,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了一小段,來到一個灌木似乎被人動過的地方。雖然只有輕微的跡象,但我想不會有錯。這次的蹤跡更有希望了。道路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到牧師寓所。很快,我們到了長著茂密灌木的墻腳。墻很高,墻頭裝點著碎玻璃碴。如果有人在墻上架過梯子,我們應該能發現他們從這裏通過的痕跡。

我們順著墻根慢慢走,忽然,樹枝折斷的聲音傳進我們耳朵裏,我往前緊走幾步,穿過一叢亂糟糟的矮樹,正好和斯萊克警督撞了個滿懷。

“原來是你,”他說,“還有雷丁先生。你們二位幹什麽呢?”

我們略微沮喪地向他做了解釋。

“是啊,”警督說,“不是我們通常想象的那種傻瓜,我自己也有同樣的想法。我在這兒轉悠了一個多小時了。你們想知道點兒什麽嗎?”

“想知道。”我隨和地說。

“無論是誰殺死了普羅瑟羅上校,都不是從這條路進來的,因為墻的這邊和那邊都沒有一點兒痕跡。無論是誰殺死了普羅瑟羅上校,肯定是從前門進來的。不可能有其他的路。”

“不可能。”我喊道。

“為什麽不可能?寓所的門是開著的。任何人只要走進去就行了。從廚房發現不了。他們知道你不礙事,知道克萊蒙特太太在倫敦,知道丹尼斯參加網球聚會去了。這就像ABC一樣簡單。他們往返不需要穿過村子。牧師寓所大門正對面就有一條小路,從那裏可以進入同樣一片樹林,再從任何一個地方出來。除非普賴斯·裏德雷太太恰好在那一刻從前門出來,否則暢通無阻。這比翻墻安全得多。從普賴斯·裏德雷太太家樓上的側窗能俯瞰那道墻的大半部分。肯定沒錯,他就是從那條路來的。”

似乎他說的確實是對的。

[1]吉爾伯特·基思·切斯特頓(Gilbert Keith Chesterton,1874—1936),英國作家,他創造的最著名的角色“布朗神父”首開以犯罪心理學方式推理案情之先河,與福爾摩斯注重物證推理的派別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