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2/4頁)

“簡,我知道你能保守秘密,”卡莉·路易絲帶著懷舊的笑說,“加爾布雷思醫生——現在是克羅默的主教,除了我們就他知道。皮帕的母親是凱瑟林·埃爾斯沃思。”

“埃爾斯沃思?不就是那個給丈夫下砒霜的女人嗎?那起案子曾轟動一時。”

“是的。”

“她被處以絞刑了,是嗎?”

“是的。但根本不是她幹的。她丈夫習慣食用砒霜——那時他們還不了解這類事情。”

“她用蒼蠅紙浸藥水。”

“女傭的證言用心險惡。”

“皮帕是她女兒嗎?”

“是的。埃裏克和我決心給這個孩子開啟新的生活,給她愛和關懷,給她一個孩子需要的一切。我們成功了。皮帕不同於她的親生父母,她是你能想象出的最可愛、最幸福的女孩子。”

II

柯裏警督並不在意見見女主人,實際上他很希望有機會在塞羅科爾德夫人自己的房間裏見到她。

站著等她時,他好奇地四下裏看了看。覺得用“一個有錢夫人的閨房”來形容這個房間並不是很合適。

房間裏有一把老式長凳和一些看上去並不怎麽舒適的維多利亞式椅子,椅背都彎了。印花布也挺舊的,已然褪色,不過上面是引人注目的水晶宮圖案。房間比較小,不過仍比大多數新房子裏的客廳大。裏面有幾張小桌子,上面陳列著古玩擺設及照片,顯得有些擁擠。柯裏看了看一張舊照片,上面是兩個小姑娘,一個皮膚有些暗,很活潑;另一個相貌一般,濃密的劉海下,一雙眼睛憤懣地盯著眼前的世界——早上他剛見過這副表情。照片下方寫著“皮帕和米爾德裏德”。一張埃裏克·古爾布蘭森的照片掛在墻上,烏檀木相架下面是個金質的底座。柯裏還看見一張英俊男人微笑著的照片,他猜那是約翰尼·雷斯塔裏克。這時門開了,塞羅科爾德夫人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件輕薄精致的黑衣服,白皙紅潤的臉在銀發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嬌小,她的纖弱給柯裏警督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一刻他明白了早上令他費解的事,他突然理解大家為什麽都急切地想把下毒的事瞞過卡莉·路易絲·塞羅科爾德了。

但他認為卡莉·路易絲不是那種容易大驚小怪的人。

打過招呼後,她請柯裏坐下,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邊。他開始提問題,她毫不猶豫地欣然對答——燈滅了,埃德加和她丈夫之間的爭執,聽見的槍聲……

“你不認為槍聲是從家裏傳來的嗎?”

“是的,我以為是從外面傳來的。我想可能是汽車回火。”

“你丈夫和勞森在書房裏爭執時,是否有人離開過大廳?”

“沃利出去檢查燈了,貝萊弗小姐不久後也出去了——去拿什麽東西,不過我記不得她去拿什麽了。”

“還有誰出去過?”

“據我所知,再沒別人了。”

“再想想,記得起來嗎,塞羅科爾德夫人?”

她想了一會兒。

“不,我想我不記得了。”

“你的精力完全集中在書房裏發生的事上了,是嗎?”

“是的。”

“你擔心裏邊會發生什麽事嗎?”

“不,我不這麽想,我認為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但勞森有一把左輪手槍?”

“是的。”

“他還用槍威脅你丈夫?”

“是的。但他的本意並非如此。”

和之前一樣,柯裏警督對這種話感到惱火。她和那些人完全一樣!

“塞羅科爾德夫人,這種事你可說不準。”

“我很肯定。我說的是我的看法。按他們年輕人的說法——這只是一場演出。我當時就是這種感覺。埃德加只是個孩子,他不過有些戲劇化,很容易犯傻,把自己想象成魯莽絕望的角色,或是浪漫故事中受委屈的英雄。我敢肯定,他不會真的開火的。”

“塞羅科爾德夫人,但他還是開槍了。”

卡莉·路易絲微笑著說:“我想那是槍走火了。”

柯裏警督的火氣加劇了。

“不是走火。勞森開了兩槍——朝你丈夫開的。子彈擦過他的身子而過。”

卡莉·路易絲很吃驚,然後突然嚴肅起來。

“我不相信,對,”預見到警督會反駁,她連忙再做解釋,“如果你這麽說我當然得相信。可我覺得原因一定很簡單,也許馬弗裏克醫生會向我解釋的。”

“對,馬弗裏克大夫的確可以解釋,”柯裏悻悻然說,“馬弗裏克大夫可以解釋任何事,這一點我敢肯定。”

塞羅科爾德夫人出人意料地說:“我知道我們在這裏幹的事對你來說愚蠢至極又毫無意義,有時精神病醫生是挺讓人惱火的。但我們確實出了成績。我們有失敗,但也有成功之處。我們努力去做值得做的事。可能你不相信,但埃德加確實十分愛我丈夫。他錯把劉易斯當成是他的父親,那是因為他希望有個像劉易斯一樣的父親。我納悶的是他為什麽突然狂躁起來。他最近正在不斷進步——幾乎算正常了。其實我一直認為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