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4頁)

“我覺得你這段前言毫無意義,”馬普爾小姐指責道,“但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嗯?”

“那些孩子怎麽樣了?”

“孩子?她只有一個孩子。一個低能兒,目前在美國的一家療養院裏。您是要問這個嗎?”

“不,”馬普爾小姐說,“我不是要問這個。當然,這確實讓人傷心。悲劇時常發生,這沒什麽好抱怨的。不,我要問的是,這篇文章裏提到的孩子們。”她輕叩了一下面前的雜志,“瑪麗娜收養的那幾個孩子,我想,是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其中一個孩子的母親是本國人,她生了好幾個孩子,卻沒錢養育他們,於是給瑪麗娜寫了封信,問她是否願意收養一個。信中充斥著矯揉造作和虛情假意,稱她這麽做完全是出於一位母親的無私,並且憧憬著孩子能在未來擁有美好的家庭及良好的教育。我沒找到另外兩個孩子的信息。我想一個是外國難民,另一個是美國孩子。瑪麗娜先後收養了他們,我想知道現在他們怎麽樣了。”

德莫特驚訝地看著她。“您能想到這個真是太神奇了,”他說,“我自己也對那幾個孩子感到好奇。您是怎麽將他們和本案聯系起來的呢?”

“呃,”馬普爾小姐說,“據我所知,他們如今沒和她住在一起,是嗎?”

“我猜他們目前還被撫養著。”克拉多克說,“實際上,我覺得關於收養的法律能保證這一點,他們可能是給錢讓別人代管了。”

“所以當她……厭倦他們時,”馬普爾小姐在“厭倦”這個詞前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們就被打發走了!在享盡了各種優越、奢華的待遇之後。是這樣的嗎?”

“也許吧,”克拉多克說,“我不太清楚。”他依舊好奇地看著她。

“你知道嗎,孩子們能感受到周遭的事物。”馬普爾小姐邊點頭邊說道,“他們感知事物的程度遠比大人們想象得要強。受傷的感覺、遭拒絕的感覺、沒有歸屬感的感覺,這些感受都不是優越的生活條件能平復的。教育、舒適的生活、有保證的收入、成功的事業,都不能取代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很可能會演變成一種怨恨。”

“確實如此。但同樣的,這樣的想法會不會有點太牽強?呃,您到底想到了什麽?”

“我還沒想得那麽遠,”馬普爾小姐說,“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目前人在哪兒、有多大了。從這些雜志來看,我想他們都已經成年了。”

“我想我可以去查清楚。”德莫特·克拉多克慢慢說道。

“哦,我不想以任何方式打擾你的工作,甚至不想證明我的想法是有任何價值的。”

“去核實一下情況也沒什麽壞處。”德莫特·克拉多克說,接著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了下來,“現在您想看看我的那份名單嗎?”

“我想即便看了也幫不上什麽忙。你知道的,上面的人我都不認識。”

“哦,那我來給您做個現場報道吧。”克拉多克說,“我們開始吧。賈森·拉德,丈夫,(丈夫總是嫌疑最大)。每個人都說賈森·拉德非常愛慕她,這一點本身就很值得懷疑,您不覺得嗎?”

“倒也不見得。”馬普爾小姐鄭重地說。

“他一直試圖掩蓋自己妻子才是目標受害者這個事實,也沒向警察暗示過自己有這種懷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覺得我們蠢得想不到這一點。事實上我們一開始就想到了。他說他擔心這個事實會傳到妻子耳朵裏,她很有可能會為此驚慌失措。”

“那麽,她是那種容易驚慌失措的女人嗎?”

“是的,她神經衰弱,總是亂發脾氣,時常精神崩潰,焦慮不安。”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缺乏勇氣?”馬普爾小姐反對道。

“從另一方面來講,”克拉多克說,“如果她很清楚自己是受害對象,那也許,她也知道是誰幹的。”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是誰幹的——但不願意揭露事實真相。”

“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不說的原因又是什麽?這麽看來,似乎她不說的動機就是整起事件的起因,是某些她不願意讓丈夫知道的事情。”

“真是有趣的想法。”馬普爾小姐說。

“這裏還有幾個名字。秘書,埃拉·傑林斯基。一位極有能力和效率的年輕女士。”

“她愛著這位丈夫,你覺得呢?”馬普爾小姐問。

“我認為絕對是這樣的。”克拉多克回答道,“但您為什麽也會這麽想?”

“呃,這種事情經常發生。”馬普爾小姐說,“那麽我想,她應該不是很喜歡這位可憐的瑪麗娜·格雷格?”

“因此有謀殺的動機。”克拉多克說。

“很多秘書和女傭都會愛上女主人的丈夫,”馬普爾小姐說,“但極少、極少有人想毒死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