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2頁)

“胡扯!如果是他把她放進了我的藏書室,那當然是他殺的!這兩件事是聯系在一起的。”

“不一定。他發現她死在他自己的家裏。”

“真會編故事。”上校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如果你發現了一具屍體,然後呢?你自然會打電話報警,當然,如果你是個誠實的人。”

“啊,”馬普爾小姐說,“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那麽勇敢,班特裏上校。你遵從傳統,而年青一代則不一樣。”

“不夠堅強。”上校說,這是他重復了無數遍的理論。

“他們中有的非常不易。”馬普爾小姐說,“我聽說過不少關於巴茲爾的事。他做過突襲預防工作,你知道,當時他只有十八歲。他沖進一幢燃燒的房子,把四個孩子一個一個地救出來。雖然別人告訴他這很危險,但他還是又回去救一條狗。房子塌了,把他壓在了下面。人們把他救了出來,但他的胸部受到嚴重擠壓,不得不打著石膏臥床將近一年,之後他又病了很長時間。就是從這個時候起,他開始對設計產生了興趣。”

“哦!”上校咳嗽一聲,擤了擤鼻子,“我——呃——從來不知道這些。”

“他從不談這些事。”馬普爾小姐說。

“呃——這樣做很好。人品正派。年輕人之中一定還有更多這樣的人,比我想象得多。以前我總認為他是在逃避戰爭,你知道。這說明以後下結論應該謹慎。”

班特裏上校看起來有些慚愧。

“可是,盡管如此,”他又氣憤起來,“他怎麽能把謀殺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我覺得他其實不是這樣想的。”馬普爾小姐說,“他更覺得這是一個——玩笑。你看,他當時酒還沒醒。”

“他喝醉了,嗯?”班特裏上校說,口氣裏帶著英國人對飲酒過量者特有的同情,“哦,這樣,不能用一個人喝醉時的行為來評判他。記得在劍橋的時候,我把一樣東西放在——好了,好了,不提了。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口角。”

他笑了起來,然後又板起了臉。他盯著馬普爾小姐,目光精明銳利。他說:“你認為他不是兇手,嗯?”

“我肯定他不是。”

“那麽你知道是誰幹的?”

馬普爾小姐點點頭。

班特裏太太就像一個狂喜的希臘合唱隊隊員,對著一個聾子的世界說:“她難道不是很了不起嗎?”

“那麽,兇手是誰?”

馬普爾小姐說:

“我正要請你幫忙。我想,如果去薩默塞特教堂,我們應該會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