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4頁)

梅爾切特又點了點頭。他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工作起來一定遊刃有余;她讓人覺得親切而友好,梅爾切特還發現她很精明。

“此外,”喬西繼續說,“我和雷蒙德每晚表演幾場舞蹈。雷蒙德·斯塔爾——他對網球和舞蹈很在行。哦,是這樣,今年夏天我遊泳時不小心在巖石上滑了一跤,腳踝嚴重扭傷。”

梅爾切特已經注意到她走路有點兒跛。

“所以我暫時不能跳舞了,情況很棘手。我不想讓酒店找人取代我。這一行總有風險——”忽然,她溫和的藍眼睛變得淩厲起來,她是一個為了生存而奮鬥的女性——“你知道,那很可能毀掉你的前程。所以我想到了魯比,向經理推薦她。我繼續做接待和組織橋牌的工作。魯比只需要跳舞。我想把事情控制在自家人範圍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梅爾切特說他明白。

“他們同意了,我給魯比打了電話。這對她來說是個機會,比她之前的任何一份工作都好。這大概是一個月前的事。”

梅爾切特上校說:

“我知道了。她幹得不錯吧?”

“哦,是的。”喬西漫不經心地說,“確實不錯。她不如我跳得好,但是雷蒙德很聰明,把一切都安排妥當,而且她很漂亮——身材苗條,漂亮的娃娃臉。就是妝化得有點兒過頭——我一直在提醒她。可你知道女孩是怎麽回事,她只有十八歲,這個年齡的女孩都化妝,而且妝總是過於厚重。在像堂皇酒店這種档次的地方,這樣做很不得體。我向她指出過很多次,要求她把妝化得淡一些。”

梅爾切特問:“人們喜歡她嗎?”

“哦,是的。對了,魯比很少加演。她有點兒木訥,和年輕人相比,年紀大的人更喜歡她。”

“她有什麽特別的朋友嗎?”

眼前這個女孩心領神會地看著他。

“沒有你指的那種,或者說,據我所知沒有。不過,你知道,她不可能告訴我的。”

梅爾切特一時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喬西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嚴格遵守紀律的人。但他只是說:“現在請你說說最後一次見到你表妹時的情形。”

“昨天晚上,她和雷蒙德有兩場舞蹈表演——一場在十點半,另一場在午夜。他們跳了第一場之後,我看到魯比和酒店的一個年輕男客人一起跳舞。當時我和幾個客人在休息室裏玩橋牌。休息室和舞廳之間隔著一道玻璃墻。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她。午夜剛過,雷蒙德急匆匆地來了,問魯比在哪裏,該上場了,她還沒出現。我可以告訴你,當時我氣壞了。女孩子就會做這種傻事,最後惹得經理發火,把她開除。我和他一起上樓去她的房間,但她不在那兒。我發現她換了衣服。她平時跳舞穿的那條裙子——那種粉紅色的大擺蓬蓬裙——搭在椅子上。她總是穿這條裙子,除了特別的跳舞之夜,那是星期三。”

“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我們讓樂隊又演奏了一曲狐步舞,可魯比還是沒來,所以我告訴雷蒙德,說我和他上場表演。我們選了一首對我的腳踝來說比較容易的舞曲,還縮短了時間,但就算這樣我的腳踝也受不了,今天早上全腫了。魯比還是沒回來。我們坐著等到兩點。我對她非常生氣。”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梅爾切特知道她是真的很生氣。一時間,他覺得她對此事的反應過於激烈。他覺得對方在有意隱瞞什麽,說:

“今天早上你發現魯比·基恩還沒回來,她的床也沒人睡過,你就報警了?”

從斯萊克在丹尼茅斯打來的簡短電話中,他知道情況並非如此。但是他想聽聽約瑟芬·特納怎麽說。

她一刻也沒遲疑,說:“不,我沒有。”

“為什麽沒有呢,特納小姐?”

她坦誠地看著他,說:

“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你也不會的。”

“你這樣認為嗎?”

喬西說:

“我必須考慮我的工作。酒店最不願看到的就是醜聞——特別是會招來警察的事。我當時以為魯比不會怎麽樣。完全不可能!我想她是為了某個年輕人犯了蠢。我想她會平安回來的——還打算等她回來後教訓她一頓!十八歲的女孩真是太蠢了。”

梅爾切特假裝瀏覽筆記。

“哦,對,這裏說是一位傑弗遜先生報了警。他是住在酒店的客人嗎?”

約瑟芬·特納馬上回答:

“是的。”

梅爾切特上校問:

“為什麽會是傑弗遜先生報了警?”

喬西擺弄著袖口,顯得局促不安。梅爾切特上校的那種感覺再次出現了——她有事隱瞞。她滿臉不高興地說:

“他是個傷殘人士。他——他非常容易激動。我是說,因為他的傷。”

梅爾切特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