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3頁)

“可能是。我對伯特倫旅館真是不大了解。您知道,我個人對它不感興趣。實際上——”他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您居然能知道它屬於我這讓我很吃驚。”

這並不算提問,但他的眼裏再次露出不安。老爹注意到了這點,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遍布在城市裏的那些縱橫交錯的分支機構就像一張巨大的拼圖遊戲,”他說,“如果要一件件理順,這會讓我很頭疼。我收到消息說一家公司——五月花股權信托公司之類的名字——是旅館的注冊所有者,而它們又為另外一個公司所有,等等。然而歸根結底,事實就是它屬於您。就這麽簡單。我的信息沒有錯,不是嗎?”

“我和我的董事夥伴們是——恕我冒昧——是您所謂的幕後操縱者,是的。”霍夫曼先生很不情願地承認道。

“您的董事夥伴們,他們是誰?您自己和,我想,您的一個兄弟?”

“我兄弟威廉在這宗投資上同我有聯系。您應該認識到伯特倫旅館只是我們一系列各種各樣的賓館、寫字樓、俱樂部以及其他倫敦房地產中的一部分。”

“還有其他董事嗎?”

“龐弗雷特閣下,艾貝爾·艾薩克斯坦。”霍夫曼的語氣突變,“您真的要了解這全部的事情嗎?就為了調查那樁教士失蹤案?”

老爹搖搖頭,滿臉歉意。

“我只是出於好奇。我為了尋找失蹤的教士去了伯特倫,可是很快我就——嗯,要是您能理解我的意思的話——覺得它很有趣。有時一件事情會牽涉到另一件事情,對嗎?”

“我想可能是這樣的,是的,現在,”他笑了笑,“您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了嗎?”

“想要了解情況,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到問題的關鍵。不是嗎?”老爹和氣地說。他站起來:“我還有最後一件確實想知道的事——但是我想您不會告訴我的。”

“是什麽,總警督先生?”霍夫曼謹慎地問道。

“伯特倫是從哪裏找來那些職員的?真是棒極了!那個——叫什麽名字來著——亨利,是個看上去像個大公或者大主教的人,我不知道更像哪一種。盡管如此,他卻為你端茶水和松餅——絕好的松餅!真是一次難忘的經歷。”

“您喜歡放很多黃油的松餅,對嗎?”霍夫曼先生挑剔的目光在老爹圓胖的身子上停留了一會兒。

“我想您能看得出來我的確喜歡,”老爹說,“好了,我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我想您肯定正忙於投標、競標,或這一類的事情。”

“啊,您裝作對這些事情毫無了解真是太謙虛了。不,我不忙。我不太讓生意過多地占用我的注意力,我的品位很簡單。我生活簡單,有閑暇的時間我喜歡種玫瑰,我和家人住在一起,我很愛他們。”

“聽起來真是理想的生活,”老爹說,“希望我也能過這樣的生活。”

霍夫曼先生笑了笑,然後笨拙地站起來同他握手。

“希望您很快就能找到失蹤的教士。”

“哦!那沒問題。很抱歉我沒把意思表達清楚,他已經找到了——真的是失蹤案:讓汽車給撞了,得了腦震蕩——就那麽簡單。”

老爹走到門邊,又轉身問道:

“順便問一下,塞奇威克夫人是您公司的董事嗎?”

“塞奇威克夫人?”霍夫曼想了一會兒,“不是。您為什麽會說她是呢?”

“嗯,聽說的——只是個股東?”

“我……是的。”

“好吧,再見,霍夫曼先生。非常感謝您。”

老爹回到警察局後直接去找警察廳長助理。

“霍夫曼兄弟倆是操縱伯特倫旅館的人——從財務上。”

“什麽?那兩個無賴?”羅納德長官問道。

“對。”

“他們做得非常隱蔽。”

“是的,羅伯特·霍夫曼一點都不喜歡我們發現這點。他當時很震驚。”

“你說了些什麽?”

“哦,我們的聊天自始至終都非常正式,而且客氣。他試圖——不是很明顯——想探出我是怎麽知道的。”

“我想,你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當然沒有。”

“你為去見他找了什麽樣的借口?”

“我什麽也沒說。”老爹說。

“他不覺得這有點奇怪嗎?”

“我想是的。總體來說,我覺得那樣套他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長官。”

“要是霍夫曼兄弟操縱這一切,那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他們自己從不牽扯進任何卑鄙的事情——不會的!他們不組織犯罪——但他們提供經費!”

“威廉在瑞士那邊負責銀行結算,他操縱著戰後的那些外匯訛詐。我們知道這點,但找不到證據。這對兄弟掌握著大量的金錢,他們用這些錢來支持各種各樣的生意——有些是合法的,而有些不是。但他們非常小心,他們精通這行當裏所有的伎倆。羅伯特的鉆石買賣就很能說明這點,但這勾畫出一幅暗示性的圖景:鉆石、存款利息,還有房地產——俱樂部、文化建築物、辦公樓、酒樓、賓館——這些明顯都是為他人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