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的方向(第6/8頁)

龍雄的腦海中掠過那個旅行團的身影。

“是啊。那些押送瀨沼律師的旅行團,之所以中途分別下車,並非像項目小組所說的,為了趕回東京,而是順路去了宇治山田。這種一石兩鳥之計,考慮得真是周到啊。”

龍雄不禁喘起了粗氣。

下午三點半,龍雄和田村搭乘的“難波號”快車抵達了名古屋車站。

那班列車是早上九點半由東京車站發車,田村為了趕上列車,起了大早,火車開出不久,他便揮著汗水睡著了,一路睡到小田原,行經真鶴海邊時,他才醒過來,探出身子嘟囔:“原來擔架就是從這裏丟出去的啊。”

列車開進丹那隧道時,田村又睡著了,到了靜岡才醒來,說道:“我還沒吃早飯呢,要不要吃個飯啊?”

吃過鐵路便當後,田村又是忽睡忽醒。他居然如此能睡,龍雄感到驚訝。

來到名古屋車站的站台上,田村像做體操似的伸展四肢,說道:“啊,在車上睡得真飽。”

站台的位置較高,俯瞰整個市區,午後的艷陽把大樓照得閃閃發亮,中間夾雜著濃暗的陰影。

“我先到分社看看。”田村說道,“與其直接去警察局,不如先去分社來得方便。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龍雄思索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你去警察局好了,我到日直航空辦事處看看。”

“噢,是嗎,得先去調查巴士的時刻表吧?”田村表示同意。因為嫌犯“山本”坐日直航空班機抵達小牧機場後,要前往名古屋,絕對是乘坐日直航空的專用車。他期待從這裏可以掌握到一些線索。

“那麽,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就在車站的候車室會合。”田村提議道,“然後,再決定往後的行動方針。”

龍雄同意這個看法。從車站到分社有段距離,田村決定坐出租車去。黃昏時分已近,陽光依然強烈,田村乘坐的出租車閃著亮光。龍雄目送著出租車往寬廣的馬路駛去,車影越來越小,讓他不由得泛起淡淡的旅途感傷。

龍雄頂著明亮的陽光,朝站前的日直航空辦事處走去。他向接待的辦事員說明“山本”抵達的日期和時間,並希望能向當天巴士的乘務員請教幾個問題。

那時候恰巧是休息時間,一名十七八歲、臉型嬌小的小姐走了出來。

“我想打聽一個人的消息,”龍雄先開口說道,“搭乘四月二十七日二十一點二十分末班飛機抵達的乘客,是坐你們的專用巴士進入市區的吧?”

“是的。”

“那時候,您有沒有發現車上有乘客急著趕搭火車?”

那名小姐似乎立刻想了起來。“嗯,有一位。”她眼睛溜轉地看著龍雄,“我記得很清楚,對方說要坐二十二點十分的火車,問我是否來得及,還連續問了兩次呢。”

“後來有沒有趕上?”

“巴士於二十一點五十五分抵達車站,那名乘客下車後,馬上奔向車站。那時候,我還替他祈禱,若能趕上火車就好了。我在車上看到他趕車的情景,所以記得這件事。”

龍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報紙,給那位小姐過目:“那個乘客是不是這個人?”

這是警視廳通緝“山本”所制作的嫌犯肖像畫,小姐睜大眼睛端詳了許久,回答道:“我總覺得有點像又不太像。”

一個小時後,龍雄依約回到候車室,田村還沒出現。他遲到了二十分鐘,才氣喘如牛地走了進來。

“讓你久等了。”他邊擦汗水邊問道,“事情進行得如何?”

“我這邊很快就辦好了。”龍雄回答道,“那個在飛機上急著趕火車的男子,果真和搭巴士去名古屋站的人是同一個。聽說他趕上了二十二點十分的火車,乘務員小姐親眼看見他跑進車站內。後來,我又出示報上的嫌犯素描給乘務員小姐看,她說有點像又不太像。”

“這樣啊。”

“這也難怪,那素描原本就弄得不像,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像,所以乘務員小姐說的也不能完全采信。不過,年齡相符這一點得以證實,算是很大的收獲。今後還要拿這張肖像畫四處打聽,看來只會越弄越亂呢。”

龍雄說完後,輪到田村說明進度。

“分社的警政記者帶我去警察局,承辦的警察說,他們目前正在追查押送瀨沼律師那夥人的下落。”

“有消息嗎?”

“沒有,也不知道律師的下落。警方根本沒注意到右翼頭子舟坂英明這條線索,抓不到重點,只能四處打探消息。東京派來的三名刑警也忙得滿頭大汗呢。”

“原來如此。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我們先坐中央線到瑞浪站,中間逐站下車查訪。”

田村說著,看了看手表,又擡頭望向墻上的火車時刻表。

“十七點四十分有一班,時間剛好,現在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