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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站著就能說清楚的內容,總之能讓我們先進屋嗎?看在我一直都請你吃炸蝦和牛肉粒的分兒上。”

“你只請我吃過一次牛肉粒。前幾天,我也是自己付錢的。”

“是嗎?那我吩咐店員,下次一定奉送。”

雖然牧雄臉上依舊滿是疑惑的神情,但還是一臉不情願地把門打開了:“裏面很小的。”

“打擾了。”勇磨率先進門,伯朗和楓也跟著進去了。

的確是一間很小的屋子。進門就是餐廳,裏面是兩間房,典型的兩居室。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全都堆滿了書還有文件。

“你們隨便坐。”

雖然牧雄這麽說,但小小的正方形餐桌旁只有兩把椅子。勇磨請楓坐了其中一把,自己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牧雄從房間裏拉出一把帶輪子的椅子坐下。所以,伯朗就只能站著了。

“那麽,你們有何貴幹?說是跟哥哥有關?”牧雄依次把三個人看了一圈後問,看起來沒打算給大家端喝的。

“是關於康治先生研究的事。牧雄先生,你一直都在輔佐他吧?”勇磨向他確認。

“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幫忙的是什麽研究呢?”

牧雄撇了撇嘴:“跟你們說了也不懂。”

“前幾天,”伯朗插嘴道,“你有承認是關於學者綜合征的研究吧。”

“那又怎麽樣?”牧雄的語氣帶著警惕。

“那不是單純的學者綜合征。”勇磨說,“康治先生埋頭鉆研的是世間罕見的後天性學者綜合征,沒錯吧?”

牧雄的表情明顯變得僵硬了。伯朗感覺像是目睹了水凝固成冰的瞬間。之後,他開始戰栗,動作就如機械一般,問:“你們聽誰說的?”

勇磨把臉轉向伯朗,像是在說你來解釋。

“前幾天在矢神府邸確認康治物品的時候,看到了一幅很奇妙的畫。”伯朗說,“是由復雜的曲線組成的精致圖形。之後,我發現那是所謂的分形圖,是那幅畫的作者的家人告訴我的,她還告訴我康治研究過後天性學者綜合征以及研究的契機。”

聽到“契機”一詞,牧雄的臉頰忽然抽了一下。

“我說,牧雄先生,”勇磨諂媚地說,“雖然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但我們畢竟是親戚呀。所以呢,在這裏是不是能把和這個有趣的研究相關的事開誠布公地告訴我們呢?”

“知道以後你們要幹什麽?”

“那要等聽了以後再想。”

牧雄哼了一聲:“你是覺得這件事有商機吧,真不巧,研究數據全不見了。雖然我也拼了命地在找,但還是沒找到。”

勇磨皺著眉頭把臉轉向伯朗,然後又望向牧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能請你具體說一下嗎?”

牧雄嘆了口氣,又苦著一張臉。

“哥哥叫我誰也別說。”說著牧雄看著伯朗,“你媽也這麽說。”

“我媽媽已經去世了,康治也時日無多,已經沒有關系了吧。”

“我也這麽想。而且如果真的徹底保密,那麽知情的人就會越來越少,我覺得這樣也很不好。”楓說。

“就看話是怎麽說的了,是吧?”牧雄的嘴巴擰成了“へ”字,他似乎是在苦笑,“哥哥最早的研究主題並不是後天性學者綜合征,而是利用電流刺激大腦以緩解疼痛、喚醒意識。而且當時的哥哥就算知道學者綜合征的存在,也沒想過有通過後天刺激來引發病症的可能性。”

“然後在研究過程中,康治從康之介那裏聽說了我爸爸的事,對嗎?”

聽到伯朗的提問,牧雄點了點頭。

“好像是。我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我是在哥哥和禎子女士結婚之後才從哥哥那兒聽說當時的患者是禎子女士的丈夫。聽他說的時候,我很震驚。”

“康治對我爸爸做了什麽?”

“為了哥哥的名譽,我先要說清楚,哥哥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治療。你爸爸因為腦腫瘤的影響而頻繁地陷入精神錯亂狀態,我們認為原因可能是腦內的神經元處理了錯誤的信息。所以我們想要通過從外部施加電流刺激來修正錯誤信息。方法就是讓患者戴上接有復數電極的頭盔後,以一定模式釋放脈沖電流。雖然這種治療沒有獲得厚生省的正式認可,但我們判斷它不具備危險性。”可能是因為說的是自己的專門領域,牧雄微微加快了語速,“就結果而言,這種治療方法是有效的。你爸爸的精神沒有再發生錯亂。禎子女士很感謝哥哥。”

“然而我爸爸的身體,或者說是大腦卻表現出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哥哥也不是立刻就察覺到這件事。”牧雄豎起食指,“雖然你爸爸曾經講述腦中會有奇妙的圖形出現又消失,但哥哥沒有特別在意。因為哥哥覺得他是畫家,對影像圖像的想象能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強。然而,哥哥在看到他把那些圖形畫出來以後感到吃驚。因為連外行人都能看出他作畫風格的變化。更令人震驚不已的是,那些出自人類之手的畫難以想象地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