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貴族謎案(第7/9頁)

“沒錯,我得承認信的內容讓我感到非常震驚。你找到充分的證據證明你的結論了嗎?”

“我有最充分的證據。”

聖西蒙勛爵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只手扶著前額。

“要是公爵得知他的家庭成員之中有人蒙受了這樣的恥辱,他會說什麽呢?”他小聲地嘟囔著。

“我不認為這是恥辱,這其實完全是一場誤會。”

“什麽?那是因為你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待這個問題的。”

“我並不覺得有誰應該受到責備,很難想象這位小姐除了這樣做之外還有其他的什麽辦法,雖然這件事做得比較突然。毫無疑問這令人感到遺憾。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母親又沒有在她跟前,還有什麽人能給她出主意呢?”

“這絕對是一種蔑視,福爾摩斯先生,我覺得這是公然的蔑視。”聖西蒙勛爵激動地用手指敲著桌子。

“你應該原諒這位可憐的姑娘,必須原諒,沒人經歷過她那樣的處境。”

“我不可能原諒她,我被她羞辱了,我實在是氣憤至極。”

“好像有人按門鈴,”福爾摩斯說,“沒錯,樓梯口有誰的腳步聲。要是我說服不了你寬容地對待這件事的話,聖西蒙勛爵,這裏有一位支持我見解的人,或許他能說服你。”他打開門,一位女士和一位先生被讓了進來。

“聖西蒙勛爵,”福爾摩斯說,“請允許我給你介紹,這是弗朗西斯·海·莫爾頓先生和夫人。至於這位女士,我想你是見過的。”

看到進來的人,我們的這位委托人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直地站在那裏,垂著頭,一只手插進禮服的前襟,好像尊嚴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那位女士趕忙向前走了幾步,把手伸向他,但是他依然不肯把頭擡起來看她,或許這樣做是為了表示他的決心,因為如果看到她那懇求的面孔,他是很難拒絕的。

“羅伯特,你生氣了,”她說,“的確,你完全有理由生我的氣。”

“請你不要向我道歉,”聖西蒙勛爵氣憤地說。

“哦,沒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在出走之前我本該告訴你的,但是當時我真的不知所措了。沒想到我在這裏又見到了弗蘭克,我甚至不記得我都說了和做了些什麽。我奇怪自己當時居然沒有在聖壇前摔倒或者昏過去。”

“莫爾頓太太,或許你在解釋這件事的時候,希望我和我的朋友暫時離開這房間一下吧?”

“我或許可以談談自己的看法,”那位我們從未見過的先生說,“我覺得我們已經為這件事保密保得有些過分了。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倒是願意把真相告訴給整個歐洲和美洲的人。”這位先生身材瘦長而且結實,皮膚曬得黝黑,臉上刮得很幹凈,面部輪廓分明,行為舉止給人以機警的印象。

“那麽,我來把事情的詳細情況告訴你們吧,”那位女士道,“我和這位弗蘭克早在一八八四年就在落基山附近的麥圭爾營地認識了。我的父親當時正經營著一個礦場。我和弗蘭克很快訂了婚。後來爸爸偶然間發現了一個金礦,因而發了財。但這位可憐的弗蘭克的土地上的礦脈卻越來越小,到最後完全消失了。我父親越來越富有,而弗蘭克卻越來越窮。因而父親硬是反對我們的婚約繼續下去。他為此把我帶到了舊金山。雖然是這樣,弗蘭克依然不想放手,於是他也跟著到了那裏,還瞞著父親和我見面。父親得知這件事只會生氣,因此我們就自己作好了安排。弗蘭克說他要去努力賺錢,直到他像我父親一樣富有,到時候再回來跟我結婚。我當時決定要等他一輩子,還發誓說只要他還在人世,我就不會嫁給別人。‘那我們為什麽不馬上結婚呢?’他說,‘這樣我對你也會放心了,不需要等我回來後才要人承認我是你丈夫。’哦,就是這樣,我們商量好之後,他妥當地安排好了一切,又請來了一位牧師,我們立刻就舉行了婚禮。之後弗蘭克就離開了我只身奮鬥,而我則回到了父親身邊。

“當我再次得知弗蘭克的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蒙大拿,然後在亞利桑那探礦。後來我又聽說他到了新墨西哥。不久之後的報紙上刊登出一篇報道,稱一個礦工營地遭到了亞利桑那印第安人的襲擊,而在死亡者的名單中我發現了弗蘭克的名字。我看到之後就昏了過去。此後我在病床上掙紮了數月之久,病得非常重。父親還以為我得了結核,帶我尋遍了舊金山的醫生。一年多來,毫無音信,所以我對弗蘭克的死毫不懷疑。後來聖西蒙勛爵到了舊金山,我們就來到了倫敦。訂下婚事之後,父親非常高興。但是我的心依然還在我可憐的弗蘭克那裏,世界上已經沒有其他男人能代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