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現了更多的帽子(第2/7頁)

克羅寧搔搔頭皮,點點頭。

“我們現在要運用基本的準則,先生們。”埃勒裏頓了一下,仿佛要強調下一句話,“既然我們已經把調查範圍縮小到排除了所有可能的隱藏之處,只剩一個地方——文件肯定在那裏……那就沒什麽困難了。”

“容我想想,”警官插話道,他剛才還談笑風生,突然變得情緒低落,“或許我們本該在那個地方搜查得更仔細,但我們卻沒做到。”

“我可以肯定,我們的思路是對的,”埃勒裏堅定地說,“正如今天是周五,今晚將有三千萬戶人家吃魚一樣。”[4]

克羅寧一臉困惑。“我不太明白,奎因先生。你說只剩一個可能的隱藏之處,是什麽意思?”

“菲爾德的公寓,克羅寧,”埃勒裏泰然地說,“文件在那兒。”

“但我昨天剛跟地區檢察官討論過這個案子,”克羅寧表示反對,“他說你已經徹底搜查過菲爾德的公寓,並且一無所獲。”

“沒錯——一點兒也沒錯,”埃勒裏說,“我們搜查了菲爾德的公寓,並且一無所獲。問題是,克羅寧,我們沒找準地方。”

“哦,太好了,既然你現在知道了,我們就行動吧。”克羅寧叫道,從椅子上彈起來。

警官輕輕地拍了拍這位紅發男人的膝蓋,指著座位。“蒂姆,坐下,”他勸道,“埃勒裏只不過是沉溺在他喜歡的推論遊戲中。至於那些文件在哪裏,他並不比你知道得多。他在猜測……在偵探文學中,”他慘然一笑地補充,“叫做‘演繹法’。”

“我想,”埃勒裏咕噥著,噴出一口煙,“我再次受到了質疑。我打算回到菲爾德的房間去找那些棘手的文件,不過,還沒得到警官善意的批準。”

“關於這些文件——”老人剛開口,就被門鈴聲打斷了。朱納開門讓韋利警官進來,旁邊是個鬼鬼祟祟的小個子男人,他惴惴不安,渾身發抖。警官跳起來,在他們進入起居室之前就攔住了他們。克羅寧盯著他們看,奎因問:“托馬斯,就是這家夥?”大個子偵探板著臉,口氣卻很輕松:“貨真價實,警官。”

“你以為入室盜竊不會被抓到,是嗎?”警官抓住這位新來者的胳膊,和藹地審問道,“你正是我想找的人。”

鬼鬼祟祟的年輕人仿佛癱瘓了一樣。“啊,你不會是在耍我吧?”他結結巴巴地說。

警官笑了笑,讓他心裏踏實下來,並將他領到外面的門廳。他們低聲進行單向交談,老人每說一句話,那人就哼哼唧唧地同意。坐在起居室的克羅寧和埃勒裏瞥見一張小紙條一晃,從警官的手裏塞進了那年輕人攥緊的手中。

奎因步履輕快地返回。“好了,托馬斯。你料理其他事,保證我們這位朋友別遇到麻煩……現在,先生們——”

韋利簡短地道別,將那個心有余悸的陌生人帶離了公寓。

警官坐下。“在我們去菲爾德的房間之前,夥計們,”他若有所思地說,“我想把事情弄清楚。首先,從本傑明·摩根向我們透露的事來看,菲爾德的業務是法律,但他的收入來源主要是——敲詐勒索。你知道嗎,蒂姆?蒙特·菲爾德把眾多顯要人物都榨幹了,數額差不多有幾十萬美元。事實上,蒂姆,我們相信,謀殺菲爾德背後的動機跟他這段時期暗中進行的勾當有關。毫無疑問,殺他的人被騙取了大筆封口費,並且忍無可忍。

“蒂姆,你和我一樣清楚,敲詐勒索主要靠敲詐之人掌握了別人不體面生活的涉案文件。這就是我們如此肯定文件被隱藏在某個地方的原因——埃勒裏認為藏在菲爾德的房間裏。呃,我們拭目以待吧。如果我們最終找到了那些文件,你一直在尋找的档案文件可能也會重見天日,正如埃勒裏剛才指出的那樣。”

他沉思著頓了頓。“蒂姆,你不知道我是多麽想得到菲爾德那些該死的文件。它們對我而言舉足輕重,可以揭開許多讓我們至今蒙在鼓裏的謎團……”

“哦,那麽我們開始吧!”克羅寧大叫道,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你知不知道,警官,為了這個目的,我跟蹤菲爾德多少年了嗎?這會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警官——走吧!”

不過,埃勒裏和他的父親似乎不慌不忙。他們回到臥室換好衣服,而克羅寧則在起居室煩躁不安。假如克羅寧不是全神貫注著自己的事,他會注意到他剛進門時,奎因父子洋溢著輕快的情緒,而現在則罩上了一層陰郁。尤其是警官似乎心情不佳,急躁不已,破天荒地對把調查推向無可避免的軌道而抱有遲疑態度。

奎因父子終於穿戴完畢。三人下樓走到街上。他們鉆進出租車時,埃勒裏嘆了口氣。

“是不是怕丟臉啊,兒子?”老人把鼻子埋進大衣的皺褶裏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