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出櫥窗(第2/5頁)

“確實如此,”警官小聲說,“多虧你建議派個弟兄上去看門。”

“我早就想到這點了,”埃勒裏說,“但另外有件事一直困擾著我。我老琢磨著:鑰匙的消失是否意味著屍體是從別的什麽地方轉移到這間櫥窗裏的?”

“這簡直令人無法接受,”警官反對道,“我看不出二者之間有何聯系。”

“咱們別爭了,”埃勒裏低聲說,“我已經看到了一個非常、非常有趣的可能,它將證明我的懷疑是合情合理的。另外,瑪麗昂•弗倫奇的紗巾似乎也證實了我的猜想。我很快就能查清事實到那時,我就可以更確切地證明剛才的假定咱們談談第二個謎題吧。

“把這兒當成作案現場是很自然的想法,因為我們在這兒發現了屍體。這是理所當然的!人們通常不會對此有任何疑問。”

“不過,我覺得有些怪。”警官皺著眉說道。

“啊,是嗎?聽完我的解釋,你也許會明白些的,”埃勒裏笑道,“我們走進這屋,看到了一具屍體,於是我們就斷定:這是作案現場。但緊接著,我們就開始動腦筋了。普勞蒂說那女人死了將近有十二個小時了。而屍體被人發現時,剛過正午。這就是說,弗倫奇夫人身亡時,時間剛過午夜十二點。換而言之,兇手是在午夜後不久作的案。請注意,不管怎麽說,作案時間都是在深夜。在這麽個時候,整座大樓中的這個櫥窗又是個什麽樣子呢?一片漆黑!”

“那又怎樣?”警官漠然問道。

“你好像沒把我的表演當回事,”埃勒裏笑了起來,“我再說一遍,一片漆黑。而我們現在正假設這個櫥窗是作案現場。我們在這櫥窗裏徘徊,自問:這兒有光亮嗎?如果有,那這兒肯定就是作案現場了。門是關著的,而朝向大街的這一面又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即使有光亮,櫥窗外也是看不見的。我們做了調查,結果發現——沒有光亮。那麽多的燈具,那麽多的插口——就是沒有燈泡。實際上,我甚至懷疑它們是否接了電線。這樣一來,我們突然發現,兇手是在一片漆黑中作的案。怎麽你覺得這個想法有問題?我也一樣!”

“沒準他用的是手電之類的東西。”警官提出了反對意見。

“確實有可能,我也曾這麽想過。於是我又自問:如果這是作案現場,那麽,在案發前,這兒必然發生過一些先導性事件,只有這樣才合乎邏輯。一起案子的發案過程應包括會面、可能的爭執、動手殺人,而在這起案例中,還包括將屍體塞進一個非常奇怪而又很不方便的地方——一張壁床裏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打著手電筒進行的!對此,我只能說聲:‘謝謝,但是,不!’”

“他當然也可能帶著燈泡嘛。”警官咕噥了一句。父子倆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埃勒裏又恢復了嚴肅。“好吧,咱們暫且把照明這種小事擱到一邊。你也承認這事聽起來不大可能吧?

“現在,咱們來看看那個有趣的小玩意,”他接著說,“那支刻著字母C的口紅。它是我的第三個謎題。從許多方面看,它都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我們能直接得出的一個結論就是,刻有字母C的口紅不是弗倫奇夫人的,因為她的姓名縮寫字母是W.M.F.,她包裏的其他三件東西上都刻有這個標志。而且,和死者唇上的口紅相比,C口紅的顏色顯然要深些,這不僅證實了C口紅不是弗倫奇夫人的,而且還說明,在某個地方,還另有一支口紅,而這支口紅才是弗倫奇夫人的。明白我的意思嗎這支口紅在哪兒呢?我們搜遍整個櫥窗都沒找到。因此,它應該在別的什麽地方。是兇手把它和鑰匙一塊拿走了嗎?這聽起來似乎很蠢。啊——難道我們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嗎?當然不是!注意觀察”他頓了頓,“死者的嘴唇。唇膏尚未抹勻!而且是淺紅色。這說明什麽?這無疑意味著:弗倫奇夫人正在用她自己那支現已失蹤的口紅塗嘴唇時,受到了打擾。”

“為什麽說是受到了打擾?”警官問道。

“你見過哪位女人塗口紅不抹勻就收手的?全套工序根本就沒完成。肯定是被打擾了,所以口紅才沒有抹開。而且,我敢打賭,打擾的程度還不輕;只有前所未見的奇怪現象才能阻止一位女人抹勻唇上的口紅。”

“謀殺!”警官喊道,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

埃勒裏微微一笑。“有可能不過,你領會我的言外之意了嗎?如果是謀殺或謀殺前一刻發生的事打斷了她的動作,而這支口紅又不在這櫥窗裏”

“當然!當然!”老先生喊道,但接著又恢復了冷靜,“不過,兇手很可能出於自己的目的,拿走了口紅。”

“但從另一方面看,”埃勒裏回擊道,“如果兇手沒拿,那麽,它應該仍在這樓中或在樓附近。你可以讓人把這貨倉似的六層樓建築搜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