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牛姓女孩

三十分鐘後,他們來到A報業大樓附近的花壇。一個穿黑色風衣、頭發染成淡褐色的年輕女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一看見他們,她就拉著箱子急急地走了過來。

“你們哪個是貝樂?”她語速極快地問道。

“我是。”貝樂馬上上前一步。

女人看看他,又迅速瞥了歷曉天和葉韻一眼,問道:“我們頭兒讓我跟你碰面,說你有事問我。一會兒我還要去趕火車,有什麽話就快點”說吧。”

“好的。我們是想知道這件事。”貝樂語速也快了起來。他動作迅速地把葉韻給他的報紙復印件遞給女記者。

歷曉天知道那是最後一個落水少女的案件報道。

“請問,這個女孩姓什麽?”貝樂問。

“姓什麽?你就想知道這個?她姓牛,一頭牛的牛。”女記者答道。

“她叫什麽名字?能告訴我們她住哪裏嗎?”

“不行。”女記者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要求,“我不能隨便透露被訪者的資料,這樣會給我自己惹麻煩的。”

“我們不會說是你說的。”歷曉天馬上聲明。

“那也不行。”

“我們只是在作一個匯總。因為已經有好幾個女孩在那座橋旁邊出事了。”貝樂道。

“好幾個?”女記者狐疑地看著他。

“對,連我的同學在內,一共是五個。”葉韻插了進來,“你采訪的是最後一個,前面還有四個。她們都是晚上八點半,在小庭橋旁邊的河裏淹死的。我的同學也姓牛。我們是想知道,這幾個女孩是不是都姓牛。”

“你同學也姓牛?”女記者這下更驚訝了。

“對。她叫牛倩。她是第四個。她死之前被打過,鼻梁斷了。我們只是想弄清真相,”葉韻頓了頓,又道,“你采訪的那個女孩的家裏人也一定想知道那是怎麽回事。”

女記者的臉上露出了遲疑的神情,過了會兒,她似乎終於下了決心。

“好吧,我告訴你們,她叫牛琳。”她從提包裏翻出一本精美的記事本,很快翻到了她需要的那一頁,“她是海城中學高一(4)班的學生,十六歲。她母親在一家超市當收銀員,她住在洞川北路3弄4號101室。我沒去過她家,只在出事現場跟她母親聊過幾句。如果你們要找她的話,可以打電話給她。”女記者報了一個電話號碼,報完之後,她露出不悅的神情,問道:“你們不記下來嗎?”

“我已經記下來了。”貝樂指指他的耳朵。歷曉天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的耳垂下方粘上了一個黑色的小東西。

“這是什麽?”女記者問道。

“這是一個微型錄音機,它可以把我聽到的所有東西都錄下來。阿姨,我已經把你剛剛說的都記下了。”

女記者困惑地瞄了一眼貝樂的耳朵,道:“那就好。還有什麽別的事嗎?”

“她出事那天穿什麽衣服?我看報道上沒有提到這點。”

“是沒寫。這很重要嗎?”女記者低頭把記事簿塞進提包,當她重新擡起頭時,她說道,“她穿了一條紅裙子,白襯衫。我就注意到這些。”

“那請問阿姨,牛琳的包是在哪裏找到的?”貝樂又問。

“報道上沒寫嗎?”

“寫了。說是在岸邊找到的。”

女記者臉上現出一副“你知道了幹嗎還問我”的神情。

“我就是想證實一下。因為別人的包都被丟在了河裏。”貝樂道。

“你看得倒挺仔細。”

貝樂傻笑了兩下,又把其他幾張復印件遞到了女記者的面前。

“請問您認識寫這幾篇報道的記者嗎?”

“她們就是我說的,前面三個落水的少女。”葉韻解釋道。

女記者快速翻看了一遍那幾張復印件,又把它們還給了貝樂,“雖然不是同一家報社。但跑我們這條線路的人,差不多就那幾個,我都認識。這樣吧,你把你想知道的告訴我,我去幫你問一下他們,今天晚上給你回復,你看怎麽樣?”女記者爽快地問道。

“那太好了,謝謝你啦,阿姨。”貝樂連忙說。

“呵呵,不用謝。不過,到時候如果發現了什麽,你們可得第一時間告訴我,那樣的話,我也有新聞可以抓了。明白嗎?”她朝他擠擠眼。

貝樂連連點頭。

“我們接著該到哪兒去?”女記者走後,歷曉天問貝樂。

“我想去見牛琳的媽媽。”葉韻搶先回答了他,“因為牛琳到小庭橋的目的,跟牛倩很可能是一樣的。我們可以去問問她的媽媽。”

歷曉天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提議。

“你知道洞川北路離這兒有多遠嗎?那是在郊區,光地鐵就得乘八站,還得過江。等我們到那裏的時候,差不多都已經中午了。你想跟她媽媽一起吃午飯?”歷曉天從小就被教育,吃飯時間去拜訪別人,是種不禮貌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