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舊事重提(第4/6頁)

夏英奇搖搖頭,“我哪會要她的東西。我是想看看,有什麽東西可以幫我哥哥他們找到殺死孫梅的兇手。”

“我就說嘛,夏小姐看起來就不像是個貪小的人。”王太太在她們幾個身後說了一句。

“那夏小姐,你要找什麽?”另一個女人問道。

夏英奇已經走到了亭子間的門口。

“看看再說吧。”

梁建一路上都沒說話,一直兀自望著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唐震雲很想問問這位探長,下一步該怎麽辦,應該調查誰?他們兩個要不要分分工。但直到警車在巡捕房門口停下,他都沒開口。因為他知道梁建不喜歡過於積極的部下,尤其是新人。

一個警員匆匆跑了過來告訴他們,醫院來過電話了。

肯定是一年前的老婦屍體已經有下文了。不知道醫院是不是還保留著那些屍體。

梁建忙著去接電話。他乘這機會又跑下了樓,他想看看夏漠那裏有沒有新的發現。

在底樓的法醫辦公室,夏漠正在吃午飯。

“所有人的喉嚨裏都有一團頭發,但只有孫梅懷了孕,也只有孫梅有被性虐的跡象。”夏漠嘴裏嚼著包子對他說。

“孫梅是個特例。”

“沒錯。我覺得喉嚨裏塞頭發可能是一種懲罰儀式。”夏漠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唐震雲聞到一股咖啡的香氣。

“你煮咖啡了?”

“是啊,很提神,你要不要來一杯?”

唐震雲連忙搖頭,他還是喝不慣這種苦苦的洋人的“茶”。

“跟我說說那具遺骸。”他道。

“女性,身長大約162厘米,”夏漠指指不遠處的一張停屍床,唐震雲發現那上面擺放著許多大小不一的骨頭,其中還有一個頭蓋骨,“那就是她。她的死因跟別人不一樣,頭骨碎裂是致命傷,與此同時,她的大腿還被砍了一刀,她的兩條小腿也打斷了,一根手臂骨也有骨折的現象,所以說,這個女人大概被人活活打死的。打她的人當時肯定是火冒三丈,要不然不會這麽亂打一氣。我不知道兇器是什麽,不過看碎裂的程度,大概是一把鐵頭。不過我搞不懂的是,兇手既然有刀,為什麽還要用頭。”

“也許兇手最開始用的是刀,但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刀被人搶了,所以他只能順手拿起離他最近的兇器。”唐震雲道,心裏卻在想到底是誰這麽恨左屏?是溫肅生嗎?“那其余人都是怎麽死的?”

“都是被勒死的。如果是同一個兇手所為的話,那我猜想,骨頭的主人應該是他的第一個受害人。”夏漠吃了兩口包子,接著道,“他很可能是因為一時沖動殺了人。這也算是開創了他的殺人事業吧,從那之後,他就從一個生手,漸漸成長為一個高手。我不知道他的殺人序列,但至少從那幾個受害人身上不難看出,他後來就變得從容多了。死者身上幾乎沒有多余的傷口,兇器多半是一根最普通的腰帶或者繩子。”

“慧安裏25號的浴缸你也檢查過了,你認為那顆牙會是誰的?”唐震雲想起那顆牙,就覺得心驚肉跳。

夏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其中有一個女人倒是掉了一顆牙,但那是上排的犬齒,而那顆掉在浴缸裏的則是一顆前臼齒。所以我的結論是,如果不是兇手找到了一個新的獵物,那這顆牙很可能就是兇手本人的。那不是蛀牙,我不確定它是怎麽掉落的,總之,我現在把它保存起來了,以後你們抓到了嫌疑人,可以先讓他張張嘴檢查一下。──好了,我暫時就知道這些。你那兒有什麽線索?找到骨頭的主人了嗎?”夏漠又喝了一口咖啡。

唐震雲也不打算瞞夏漠。

“我們找到一個女人可能就是骨頭的主人。她叫左屏,18年前就失蹤了。她最後一次被人看見是在她表姐的婚禮上,我認為她的失蹤跟她的未婚夫有關。她未婚夫叫溫肅生,是個唱戲的。”

“哦,可能是溫家的人。”夏漠道。

“你知道他?”

“我不知道他,但我知道上海唱昆曲的梨園世家中,有一個溫家,他們家一家老小都唱戲,過去我爹很喜歡聽昆曲,有時候會帶我去看戲。──吃過午飯了嗎?”夏漠問他。

他搖頭,不過這時,他真的覺得有點餓了。

“我這裏有肉包子,你要不要吃兩個?是英奇做的。她現在每天給我帶午飯。”

“是英奇做的?”他當即伸手從夏漠面前的大碗裏拿了一個肉包子,咬了一口,竟然發現肉包裏還加了筍丁和香菇丁,他頓時覺得饑腸轆轆,於是三口兩口就把肉包吞下了肚。

夏漠又拿來一個杯子放在他面前,給他倒滿了茶。

“這是冷茶。不知道你是否喝得慣。”

唐震雲喝了一口,雖然他品不出茶的優劣,但冷茶配筍丁肉包正好解膩,“你這兒倒是什麽都有。”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