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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果不其然,第二天剛剛上班,局紀委就把徐國柱叫了過去。

他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紀委的這間辦公室已經被重新布置,分明弄成了審訊室的模樣。在他坐的凳子前橫著一張辦公室,紀委的小張和小李就坐在桌後,徐國柱也沒客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什麽事兒?我手裏一堆活兒呢。”他說。

“徐國柱同志,我們今天找你,是受領導指派,希望你如實回答我們的提問。”小張說。

“問,快問。”徐國柱把手揣進兜兒裏,猶豫了一下,沒掏出手串。

“你結婚了嗎?”小張問。

“沒有啊。”徐國柱隨意地回答。

“有女朋友嗎?”小張問。

“沒有啊。”徐國柱皺起了眉頭。

“是否和女性同居?”小張問。

“你什麽意思啊?拿我老光棍兒尋開心是吧。”徐國柱憋不住了。

“徐國柱同志,我們剛才明確告知了,我們是在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請你端正態度好好配合。”小李說。

“哪個領導?我聽聽?”徐國柱問。

“徐國柱同志,請你先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小李說。

“沒同居,不信你們倆待會兒就跟我回家,看看我被窩兒有沒有娘們兒的味兒。”徐國柱蹺起二郎腿。

“那我問你,你認識王金花嗎?”小李問。

“什麽?”徐國柱擡起頭來。

“王金花,女,年齡四十七歲,住在市南區小寬街胡同28號樓。你認識嗎?”小李的工作挺細,說著就把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遞了過去。

徐國柱拿著照片,渾身顫抖起來。“這……這他媽是誰在嚼舌頭,我操他媽啊!”他幾下將照片撕碎。

小張和小李一愣,沒見過來紀委撒野的。“徐國柱,請回答我們的問題!”小張也加重了語氣。

“回答個屁!”徐國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從兜兒裏掏出手串,無所顧忌地揉了起來,“我問你,是他們誰到你們這兒告狀的?啊?我聽聽!”他質問道。

“你無權對我們發問。”小李也急了。

“你們丫裝什麽孫子啊。我他媽當警察的時候,你們丫還是液體呢。”徐國柱撇著嘴說。

一聽這話,小張和小李可不幹了,也站了起來:“徐國柱,你要是這個態度,我覺得咱們就沒法談了。我們只能采取下一步措施。”

“下一步什麽措施啊?給我找個炮友,解決我的生理問題。行啊,我歡迎啊。”徐國柱一發起脾氣來就什麽都不吝。

“好,好,你就是這個態度是吧。”小李指著徐國柱問。

“你他媽指誰呢!”徐國柱往前湊了一步,拿右手一掰小李的手指,疼得小李哇哇大叫。

辦公室徹底亂了。這時門被打開,紀委副書記沈政平跑了進來:“老徐,松手,快松手!”他過來阻攔。

徐國柱一看是他來了,才松開手:“哎,我說書記,你們什麽意思啊?跟我玩鴻門宴呢?”

沈政平嚴肅地看著他,沖兩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便走出了辦公室。“老徐,我們是在正常履行程序。”沈政平說。

“履行什麽程序?審問民警?問民警下班回家是不是找炮友、搞破鞋?”徐國柱咄咄逼人。

“你……”沈政平一時語塞,“哎……”他嘆了口氣,“你呀你,怎麽還是年輕時那個德行啊。”他苦笑著搖頭。

“我什麽德行我自己知道,我就問你,這是誰想變著法地弄我,到你們這告狀來了啊?”徐國柱問。

“沒人告狀,匿名舉報。懂了嗎?”沈政平。

“匿名……”徐國柱沉默了。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就問你,有沒有這事兒吧。”沈政平把語氣放緩,做推心置腹狀。

徐國柱盯著他的眼睛,知道沈政平看似平常的詢問,實際上暗藏殺機。他移開了眼神,默默地揉搓著手串。

“怎麽著?拒絕回答,還是沒有?”沈政平把問題遞進。

徐國柱看著沈政平,知道他身後就是監控攝像頭。沈政平是多年的“老紀委”了,別看平時客客氣氣的,但辦起事兒來可一點兒不手軟。徐國柱知道,在警察行裏,那些高冷裝驕傲的,往往都是蠢貨,而看似溫和能跟你促膝談心的,往往才是軟刀子殺人。他慢慢地把手串收了起來,看著沈政平一言不發。

“行,老徐,那我就也跟你透透底。”沈政平說著就轉過身,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公文袋,拿出一摞照片,“上個月的24號淩晨,這個月的3號、12號,你看看吧,每張上面都有時間。”他開始拍山震虎。

徐國柱拿起那摞照片,逐一翻看。每張照片上都有自己的身影,而且在照片下方都標注了具體時間。他笑了笑,把照片扔在桌上。“這能說明什麽?我進過那棟樓?”他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