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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呂第一次聽崔鐵軍叫他徒弟,擡頭愣住了:“您……您叫我什麽?”

“呵呵,徒弟。從今天開始,可以叫我們‘師父’了。”崔鐵軍笑著說。

“嗯!”小呂激動地點頭。

小呂蹦著回到了審訊室,但剛一進門,就發現氣氛已經大變。潘江海將凳子搬到了皮錚的對面,兩個人一人一根煙,正對著噴雲吐霧。見小呂進來了,皮錚才停了嘴。

“哎,你先出去吧,筆錄也結了,我跟他聊聊。”潘江海沖小呂擺擺手。

這下屋裏又剩下了兩個人。

潘江海吸了一口煙,緩緩地說:“現在沒別人,我就問你,你是在幫誰做事?”他盯著皮錚的眼睛。

“潘警官,我剛才也說了,我不是幫別人做事,我是自己做事。”皮錚這回到挺痛快。

“自己收錢,自己洗?”潘江海皺眉。

“是啊。”皮錚點頭。

“怎麽洗?”潘江海問。

“就是每次有人需要把錢轉到境外了,就把資金打到我指定的賬戶上,然後我收個點兒費,把錢給轉到境外。”皮錚回答。

潘江海不動聲色,把凳子搬到皮錚跟前,目的是近距離地觀察他的表情、呼吸,甚至心跳。搞預審的,有時也得給嫌疑人“望聞問切”。

“你接過現金嗎?”潘江海問。

“接過。”皮錚果斷地點頭。

“最大量接過多少?”潘江海問。

“500多萬?”皮錚回答。

“存在哪裏?”潘江海問。

“存在……”皮錚看著潘江海的眼睛。

“你那地方去過了,二層別墅。”潘江海話趕得緊。

皮錚的瞳孔放大,嘴巴張開,顯然被驚到了。“是,是存在那裏。”他的呼吸也隨著加快。

潘江海覺得這事不簡單了,他知道,皮錚態度的180度大轉彎,肯定不光是因為自己的審訊技巧。人再高級也有動物性,動物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那個地方都誰去過?”他繼續問。

“就……我……”皮錚說。

“嗯?”潘江海皺眉。

“還有‘耗子’……”皮錚說。

“他跟你一起‘折’的,你知道吧?”潘江海問。

“知道,我知道。”皮錚說。

“那你就琢磨琢磨,自己該怎麽說,是什麽態度?”潘江海緩和了一下,既是拖延時間,也是計劃著下一個坑兒怎麽挖。

“潘警官,這事兒跟他沒關系,都是我的事兒。”皮錚主動往身上攬。

“呵呵,還挺他媽仗義。”潘江海笑了,又掏出一根煙,塞到皮錚嘴裏。

“真的,他就是我一狐朋狗友,耍的時候在一起,沾錢的事我們之間不過問。”皮錚說。

潘江海倒是相信他說的這話。在提審皮錚之前,他早就把“耗子”給折騰熟了。“耗子”在強壓之下,也沒說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甚至連那棟別墅的位置都不知道。憑著三十多年的審訊經驗,潘江海的自信告訴他,那棟別墅除了皮錚進入之外,肯定還有另一個神秘人。

“你說最大量一次拿過500萬現金?”潘江海問。

“是啊。”皮錚點頭。

“你一個人拿的?”潘江海問。

“是啊,就我一個人。”皮錚回答。

“你怎麽拿的?”潘江海問。

“我放在皮箱裏。”皮錚回答。

“一個皮箱裏?”潘江海下套兒。

“是的,一個皮箱。”皮錚回答。

“你確定嗎?”潘江海問。

“我確定。”皮錚回答。

潘江海是做了功課的,他嘆了口氣,慢悠悠地站起來,沖著審訊室的監控探頭喊:“大背頭,你過來一下,有事兒咨詢。”

崔鐵軍迅速來到審訊室。“怎麽了?”他問。

“你告訴他,500萬有多沉?”潘江海說。

“呵呵……”崔鐵軍笑了,知道這孫子又上了“大噴子”的套兒了。

“你說你自己拿的500萬啊?”崔鐵軍問。

“是啊。”瞎話說到這地步了,皮錚也不得不堅持。

“我給你普及普及日常知識啊。”崔鐵軍走到他面前,“一張嶄新的百元人民幣,重量是1.15克,那一百萬呢,就得乘以一個一萬,是多少呢?我幫你算,是11500克。再乘以個5,就是57500克,就是57.5公斤,加上受潮等因素,最少也得70公斤。你知道500萬摞在一起的體積有多大嗎?還一個皮箱。”他笑了,“我看你是沒見過那麽多錢吧。”

皮錚徹底暈了,他知道自己中了警察的道兒。他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行了,給你普及知識了,怎麽著?你還是繼續扛著?”潘江海拍了拍皮錚的肩膀說。

皮錚開始沉默。潘江海知道,他這是在做最後的抵抗。正在這時,審訊室的門又開了,徐國柱走了進來。

“操,你丫會不會敲門啊,這是審訊室,不是城門樓子。”潘江海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