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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克·富蘭克林之所以能在政壇建立起如此成功的事業,全是因為他魅力超群、能言善辯、令人信服。假如有人能用甜言蜜語勸誘惠普爾來到這裏,同時卻又不讓惠普爾察覺出這麽做的真實意圖的話,這個人只能是弗吉尼亞州的資深議員布雷克了。畢竟,正是布雷克教了我一個看似簡單老套卻又十分好用的秘訣。自從我學會以後,無論是在參議院周旋,還是在聯邦法院工作,抑或是在超市裏買東西,這個秘訣總能派上用場。秘訣的內容就是:

如果你想讓一個人為自己做事,那就先滿足他的虛榮心。

沒有人比布雷克更懂得如何利用這個秘訣了。而且他也可以自然地接近惠普爾,看起來不過是兩個有權勢的大人物惺惺相惜,不會令任何人起疑。最妙的是,我現在立刻就能聯系布雷克。雖然旁聽席上的眾人都沒有特權,但身為議員,布雷克卻能以“事關國家安全”為借口,將手機帶進來。

響了兩聲之後,他接起了電話。從背景中傳來的噪音判斷,他此刻應該是在人潮擁擠的走廊上。

“喂,”他說,“你是不是該讓這場好戲繼續了?我倒不是想跟你抱怨,反正我也不是買票進來的,不過老是搞什麽幕間休息,我們都覺得無聊啦。”

“馬上就來,不過我需要你先幫個忙。”

“沒問題,怎麽了?”

“你認識安迪·惠普爾嗎?”

“認識,剛才他還跟我搭話呢。我估計他肯定是覺得,如果能一直在我耳朵邊兒上嘀咕,就能徹底破壞已經慘不忍睹的多德—弗蘭克法案[1]。”

“我需要他立刻到內庭來見我。你能不能告訴他說我是他的超級大粉絲,之前在電視上見過他,現在很想當面跟他認識一下?”

“這些話都是真的嗎?”

“純屬扯淡。但如果這些話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那他肯定會信以為真的。這涉及到那件生死攸關的家庭大事,只有你出馬才能把這話說得更像樣。”

他考慮了片刻:“好,我盡力而為。”

我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口袋。

“傑裏米,能否請你到內庭門口去等著,一會兒把惠普爾領進來?”

“沒問題。”他答應了以後,便朝外面的接待區走去。

於是,辦公室內只剩下了我、艾莉森和馬克。馬克低垂著頭,呼吸依然十分艱難。艾莉森用目光審視著他。

“你真的不知道愛瑪在哪兒?”她問。

“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就連凱倫也不知道。安迪雇的那兩個馬其頓人長了一臉兇相,他們似乎正在被國際刑警組織通緝,天曉得還有沒有別的警察組織在追查他們。我都不知道安迪是從哪個老鼠洞裏把他們翻出來的,我只知道他每天付給他們五千美元酬勞,所以他們肯定對這個……說是綁架也好,說是任務也好,反正他們肯定對這個事兒相當擅長。”

艾莉森朝他大喊了一連串的咒罵,最後說:“你怎麽能這麽做?你怎麽能讓愛瑪落入那種人的手裏?她是你的外甥女!她愛你,她相信你。難道這對你來說都毫無意義嗎?”

馬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聽著,我知道這話像是在找借口,但是愛瑪真的很安全,好嗎?我們嚴格禁止這兩個人傷害孩子們。我們給他們錢來給孩子買吃的,而且還定了規矩:不許把孩子綁起來,不許打他們,不許——”

“他們給我發了個折磨愛瑪的視頻!”我忍不住大喊道,我已經顧不得自己身在何處,也顧不得輕聲說話了,“從視頻來看,他們正在愛瑪身上多次實施電擊!這就是你說的禁止傷害孩子?”

艾莉森聽不下去了,她掄起胳膊,將手槍砸在馬克臉上,生生地削掉了一塊皮。馬克痛得哀號起來。艾莉森把槍口抵在他的額頭上,她的嘴唇向後扯開,露出了牙齒。她的食指先前一直以防備的姿勢跟槍管保持平行,此刻卻扣在了扳機上。

“那是個意外,”馬克慌忙說道,他不再看艾莉森,而是盯著面前的手槍,“那是個失誤。我們告訴他們絕對不許再那樣做了。聽著,最重要的是,從長遠看來,她還是平安無事的。他們不會切掉她的身體部位或者……或者做其他可怕的事。我們說好了,只要看到判決書公布,他們就把她放到帕特裏克·亨利購物中心[2]附近,告訴她去找警察或者保安或者其他人幫忙。一切都會圓滿結束的。”

艾莉森將身體的重量都放在那支手槍上,更加用力地將它抵在馬克的腦袋上。馬克偏頭躲向一旁,可是手槍只是換了個位置,指著他的耳後。艾莉森的眼睛眯成了兩條縫,目光中充滿了怨恨,她的鼻子也憤怒地皺了起來。只要扣動扳機,馬克·勞威的半個腦袋就會落在辦公室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