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莎士比亞登場(第4/5頁)

“有意思。”羅威沉思著說。

“我承認古怪的腥味更強了。”老紳士咕噥著說,“奇怪,真奇怪……”

“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這是什麽意思嗎?”佩辛斯大聲說,“這表示塞德拉博士到這個國家至少已經四天了!”

“你怎麽算出來的,佩蒂?”她父親問。

“他不是飛越大西洋的,對嗎?你記得我上星期四打電話給輪船公司,問從英國來的下一班船什麽時候進港吧——薩利·博斯特威克寫信告訴我她要來,可是沒告訴我什麽時候來。他們說星期六有一班船,另一班就是今天的,其他時間沒有船進港。既然今天是星期三,所以我說這位英國老兄一定已經來紐約至少四天了——至少從上星期六開始。”

“甚至更久。”羅威皺著眉頭說,“塞德拉!真想不到!”

“你們不妨查查星期六的船。”雷恩輕描淡寫地說。

巡官伸手去拿電話,後來又坐了回去。“我有更好的辦法,一石二鳥。”他按了一下按鈕,布勞迪小姐好像變魔術般跳進辦公室,“拿著你的簿子了嗎?好,發一封電報給蘇格蘭場!”

“給——給誰,巡官?”布勞迪小姐驚訝於見到門邊身強體健的年輕男子,說話結結巴巴。

“蘇格蘭場。我要這個滑頭先生看看我們這邊是怎麽辦事的!”巡官的臉漲得很紅,“你不是知道蘇格蘭場在哪裏嗎?英國倫敦!”

“是——是的,先生。”布勞迪小姐趕快說。

“注明給特倫奇督察,T-r-e-n-c-h。‘需要倫敦金斯頓博物館前館長哈姆內特·塞德拉的全部資料,他現人在紐約。告知離開英國的日期、外貌特征、社會關系、名聲及任何可得資料。請守密。祝好。’馬上發出去。”

布勞迪小姐跌跌撞撞地走向羅威。

“等等,你怎麽拼塞德拉這個名字的?”

“S-e-d-d-l-e-r。”布勞迪小姐結結巴巴,激動得臉色發白。

巡官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了。“好,好,布勞迪,”他口氣平和,“別昏倒了。沒關系。天啊,你難道連拼字都不會嗎?是S-e-d-l-a-r!”

“噢,是的,先生。”布勞迪小姐說完就逃跑了。

“可憐的布勞迪。”佩辛斯哧哧地笑著說,“爸,你每次都把她嚇得長不大。也許是有陌生的年輕男子在場……咦,雷恩先生,怎麽了?”她語帶警戒。

雷恩滿臉驚異之色,瞪著薩姆,好像從來沒見過他似的,或者說好像沒在看他,然後他跳了起來。

“老天!”他大叫,“原來如此!”他快步在房間裏繞圈子,自言自語。

“怎麽回事?”巡官驚訝地問。

“這名字!這名字!哈姆內特·塞德拉……老天,簡直——簡直不可思議!如果是碰巧,那麽天下真是沒有公理。”

“名字?”佩辛斯皺皺眉頭,“怎麽啦?名字有什麽蹊蹺,雷恩先生?雖然有些奇怪,聽起來是不折不扣的英文啊!”

戈登·羅威的嘴巴張得大開,好像挖土機,淡棕色的眼睛裏調皮的神色全部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詫異之余的領會之色。

雷恩停止了踱步,搓著下巴,爆出一連串低沉的笑聲。“當然是不折不扣的英文,佩辛斯。你就是有本事擊中事情的要害。一點兒沒錯。天啊,不止是英文,而且是有歷史的英文。哈!戈登,我看見你的眼睛也在發光。”他停住笑聲,忽然坐下來,聲音很嚴肅,“我早知道這名字在哪兒聽過。”他說得很慢,“從我們見到那位先生後,這個名字就一直在搔我的耳朵。你把名字拼出來……巡官,佩辛斯,‘哈姆內特·塞德拉’對你們沒有任何意義嗎?”

巡官臉上一片茫然。“沒聽過什麽壞事。”

“好,佩辛斯,比起你這令人肅然起敬的父親,你受過比較好的教育。你不是讀過英國文學嗎?”

“當然。”

“有沒有專攻過伊麗莎白時期的?”

佩辛斯的雙頰紅彤彤的。“那——那是好久以前了。”

老紳士沮喪地搖搖頭。“典型的現代教育。所以你從來沒聽說過哈姆內特·塞德拉。戈登,告訴他們哈姆內特·塞德拉是誰吧!”

“哈姆內特·塞德拉——”羅威先生的聲音有些呆愕,“就是威廉·莎士比亞最親密的朋友之一。”

“莎士比亞!”薩姆大叫出聲,“雷恩,有沒有弄錯啊?你們都瘋了嗎?老莎士比亞和這碼事兒有什麽關系?”

“關系可大了。我開始認為……”雷恩低聲說,“對了,戈登,沒錯。”他思忖著說,搖搖頭,“你當然知道了。塞德拉……天啊!”

“恐怕我還是不懂。”佩辛斯抱怨說,“無論如何,在這點上我可是同意爸爸的說法。當然……”

“塞德拉這個家夥該不會是流浪的猶太人吧?”巡官譏笑說,“見鬼——他不可能有三百多歲吧?”他開心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