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花園爆炸案(第2/7頁)

“你在夾克的口袋裏翻找一下,看有沒有其他的發卡?”藩斯明說,“再看看夾克是什麽牌子的?”

成亮翻看著夾克的口袋,從裏面抓出一把各種顏色不同樣式的發卡。成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藩斯明,想說什麽又沒有說,低下頭翻看夾克的領子,說:“是展帥牌子。但沒有生產廠家。”

藩斯明不動聲色地說:“果然沒有錯。”

油漬漬的禿頭老板臉色發白,放下手裏的燒烤,傻愣愣地站在那裏。

服務員姑娘忽然用目光朝禿頭老板示意藩斯明手裏的夾克衫,可是禿頭老板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神情惶惑地看著他。

藩斯明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這一幕。

成亮終於掩飾不住自己的驚奇,說:“難以置信,藩隊,你是憑什麽知道樹杈裏有這件衣服?”

“憑直覺。”藩斯明沉吟地說,“直覺與思考。”

“可我為什麽就沒有這種直覺呢?真慚愧。”成亮臉孔泛紅了,語無倫次地說,“直覺與思考……”

“我現在想問一個問題,在看到三個發卡的時候,你頭腦裏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麽?”藩斯明說,“也就是說你印象裏最深的是什麽?”

“我說不出來……”成亮喃喃地說,“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就是你缺乏經驗的結果。”藩斯明剔著牙齒,慢吞吞地說,“在碰到一件案子時,最首要的是要冷靜,其次是要把它納入到我們所接觸過的所有的沒有破獲的案子,而且是所有案子中的所有細節問題,從中進行比對與篩選……”

成亮疑惑地說:“藩隊你能說得再具體明白暢曉一些嗎?”

藩斯明笑了起來。“馬克思告訴我們,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那麽社會生活中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孤立的,都是與它的周邊的環境有聯系的。”藩斯明停了一下,觀察著自己助手的反應,看到他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紋,又說,“塑料發卡的出現,也絕不是孤立的,它是一起案件的最好證據。”

“我明白你現在心裏一定有數了。”成亮說,目光裏閃射著興奮,但也有疑惑。“可你是怎麽把塑料發卡與案件聯系在一起的?你憑什麽推斷出在三角地的泡桐樹杈上有一件夾克衫?它們真的與案件有直接關系嗎?你說它們的出現不是孤立的,可它們與什麽有牽連呢?”

藩斯明微微地笑了笑。“你的問題還真不少。我已經說過了,我憑的是直覺與思考。在下面,我會回答你提出的問題的。”

這時候,前面馬路上響起了賣《華商報》的聲音,藩斯明說:“現在你給我買一份今天的報紙去。”

成亮嘴裏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歌曲興沖沖地走了。

過了約摸有五分鐘,他跑來了,手裏揚著報紙,氣喘籲籲地說:

“爆炸案!藩隊你快看,昨夜,石城市鳳凰花園小區發生爆炸案。”

“我早就料到了。”

“造成一死三傷。”

“死者一定是一名女性。”

“據信兇手在逃。”

“我早已估計到了。”

“哎,你怎麽知道遇害者是一名女性?”

“直覺與思考。”

成亮坐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那我就什麽也不要說了,你什麽都知道了呀。”

藩斯明說:“不,你把報紙念念,要把裏面的主要細節重復一下,要記住其中的細節。”

成亮說:“好吧,這篇報道刊登在法制版的後面,可見這是臨時添加進去的。”

報道內容如下:

“昨晚十一時左右,在鳳凰花園小區的15號樓四樓,有歹徒在走廊裏安放了爆炸裝置,據現場遺留下來的痕跡看,應當是炸藥。歹徒在外面向裏面的死者打電話,死者接畢電話後去開門,可剛一開門,就轟地一聲發生了爆炸,造成開門的女人當場死亡,樓道裏的墻壁也被炸開了幾個窟窿,爆炸炸開的磚石與巨大的沖擊波砸傷了樓房裏面的另三個人,他們是死者的兩個孩子與一個陌生的女人。據接到報案趕赴現場的片區派出所警察現場偵察,兇手早先在樓道裏安置好了炸藥,然後接上了遙控裝置,躲藏在距樓房不遠處的什麽地方,向屋裏的人打電話要見他,就在樓房裏的人打開屋門的一刹那間該歹徒按下了遙控開關,引爆了炸藥。

“據調查,死者的男人是一名建築承包商,爆炸案發生前十多分鐘,該建築承包商走出了這座樓房。警察懷疑兇手可能是與該承包商有仇怨,這才造成了爆炸案的發生。

“當晚警察即走訪了小區的保安,他向警察證明,晚上九點多鐘,四五個農民工模樣的人走進了這座樓房,很快就從樓上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大概十多分鐘後,這四五個農民工氣咻咻兇巴巴地走出了大樓。十點多鐘的時候,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手裏提著個包進了這棟樓,保安以為他是這座樓裏的住戶,所以也就沒有攔住他。大概在二十多分鐘後,這個戴著墨鏡的男子走出了小區。緊接著五分鐘後,這名建築承包商也走出了小區。片警打開了小區的監控,發現了那四五個農民工、戴墨鏡的男子與建築承包商的監控錄像。而在監控錄像裏,片警還發現,在當晚的八時三十分鐘,建築承包商帶著一名陌生的妖艷的年輕女人走進了這座樓,時間不久,就從四樓建築承包商的屋子裏傳出了激烈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