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第4/6頁)

就算久高隆一郎的死另有隱情,也看不出久高隆一郎、保險理賠金殺人和蓬萊俱樂部這三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接下來就只能靠自己的雙腳了。

盂蘭盆節過後第二天,即8月16號星期五,上午結束了在六本木的保安工作,我駕著愛車直奔蓬萊俱樂部所在地:東京都澀谷區笹冢3丁目。

我把車停在一個投幣停車場,一邊確認建築物上的標志,一邊順著一條小河往西走。走了沒多久,來到一座規模不大的5層樓前。招牌上只寫著“林田寫字樓”幾個字,沒有標明承租單位的名稱。既沒有傳達室也沒有保安人員,我只好走進一樓的電梯旁邊看信箱。有設計所,補習班,進出口公司……唯獨沒有蓬萊俱樂部。但是有一個信箱上什麽標志都沒有,位於5排信箱的第3排,我估計這個信箱的用戶在3樓。

我順著樓梯爬上三樓,發現只有一扇門上沒有招牌。於是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可以聽見裏面男人對話的聲音。

回到一樓的信箱前,我想看看那個沒有標志的信箱有沒有信件,但信箱是鎖著的,我通過投遞口往裏一看:裏邊有好幾封信。

我掏出手機,把拉杆天線拉長,從投遞口伸進去挑信箱裏的信件,挑了十幾次,終於挑上來一封,上面寫著:蓬萊俱樂部 收。

我確定這裏就是蓬萊俱樂部的老巢,但不能就這樣沖入敵陣展開攻擊:是你們一手制造了保險理賠金殺人事件嗎?傻瓜才會那樣做。我首先得偵查敵情,於是我敲了敲一樓針灸醫療所的門。

“對不起,我想請教一下……”偵察工作開始了。

“好的。”一位把白發染成紫色的老太太從窗口探出頭來。

“我想問問三樓是什麽公司?”

“這我可不知道。”

“那個公司您進去過嗎?”

“沒有。”

“見過公司的人嗎?”

“見過。”

“長什麽樣子?”

“長什麽樣子?就是一般的年輕人的樣子嘛。染頭發,戴耳環。”

“見過男的嗎?”

“你看你,我說的就是男的嘛!”

“男的染頭發戴耳環?”

現在的男人染頭發戴耳環雖然不稀奇,但是公司職員這樣打扮就有點兒奇怪了。一般公司是不允許男性員工染頭發戴耳環的。

“是啊,穿T恤,牛仔褲,運動鞋。”

“都這麽穿?”

“是不是都這麽穿我不知道,我見過的都這麽穿。”

大概是打工的大學生,或者是兼職的吧。

“你跟他們說過話嗎?”

“見面打個招呼,雖然打扮叫人討厭,但是都挺有禮貌的,又活潑,又開朗。”

“他們在你這裏賣過東西嗎?”

“賣什麽?”

“棉被什麽的。”

“什麽什麽?”

“食品或飲料呢?”

“沒有沒有。”

“您跟三樓公司的員工發生過什麽糾紛沒有?”

“您這是什麽話?沒有沒有!”

後來我又問了好幾家,回答幾乎是一樣的,大家也沒聽說過羽田倉庫管理公司。

難道今天的偵查工作就這樣結束了?特意請假早退過來的,無功而返實在叫人憋屈得慌,我垂頭喪氣地走出“林田寫字樓”,順著小河往回走的時候,忽然發現馬路對面有一家咖啡館。

我走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咖啡的時候又順便問了問店員,也沒得到什麽線索。我透過窗玻璃看著對面的“林田寫字樓”發愣。

不管偵查什麽,首先要觀察,不必考慮目的和結果,把觀察到的東西記在腦子裏!這就是你的資料庫——我剛當偵探的時候,偵探事務所的老板經常對我這樣說。

我先向上看,“林田寫字樓”的窗戶緊閉著。再往下看的時候,只見一輛大型貨車倒到寫字樓門口停了下來,貨車上印著某快遞公司的名字。

從寫字樓裏走出來一個抱著大紙箱的小夥子,茶褐色的頭發,穿一身運動服,年齡在20上下。大概是蓬萊俱樂部的員工吧,他把紙箱子裝上車又回寫字樓去了。追上去?可是追上以後問些什麽好呢?我猶豫著,喝一口咖啡抽一口煙,繼續觀察。

我發現“林田寫字樓”不時有快遞公司的貨車來送貨或把貨拉走。在那些裝車卸車的年輕人裏,是不是就有蓬萊俱樂部的員工呢?

我走出咖啡館穿過馬路,在“林田寫字樓”前等。不久,一輛印著“飛腳”標志的銀灰色貨車停在寫字樓前,司機從駕駛室跳下來,開始往樓裏搬紙箱子。估摸著他快上電梯的時候,我走進了寫字樓。

我看見那個司機進了電梯以後,緊盯著電梯上方表示樓層的數字。電梯在三樓停了下來,而且停得時間比較長,應該是司機在卸貨。

我走出寫字樓在外邊等著司機出來。過了一會兒,司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