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懦夫(第3/7頁)

“甚麽?!五十人?!”凡伯第一個震驚的喊出聲。

要知道井峪山林裏都是屠何人的士兵,而他們想要上山和談,只能帶五十個人,這分明就是“鴻門宴”,一看便知沒安好心。

屠何士兵說:“無錯,就是五十人,大王有命,其余周人,山下等候。”

屠何人似乎捏住了他們一定會來和談會盟,因此態度非常囂張,不過是個士兵,卻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大批的虎賁軍被攔在山下,根本不能上山,雖然選擇了一些精銳隊伍,但僅僅五十人,這數目實在太小了。

眾人跟隨著屠何馬士兵上山,很快就看到了“會盟大營”,說是會盟大營,根本沒有什麽大營,因為環境非常簡陋,並沒有會盟的誠意,到處焦黑的一片,殘垣斷戟。

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祁太傅看這裏是不是十足眼熟?”

就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被屠何士兵簇擁著走過來,衣著比其他人都要鮮亮,應該就是屠何人的頭領。

屠何王走過來,說:“這和談大營,可是昔日祁太傅一手布置的,不知祁太傅還記不記得。”

祁律眯著眼睛,這四周自然熟悉的很,不正是山戎馬賊的大本營麽?祁律被擄劫上山,還在賊窩裏住了一天,下山的時候一把火將賊窩全都給燒了。

如今山頭上殘垣斷戟一片,到處焦黑,還有一些沒能燒幹凈的建築,正是祁律的傑作。

屠何王目光死死盯著祁律,說:“祁太傅威名遠播,一夕之間俘虜我屠何士兵數千,昔日裏我只有幸聽說祁太傅的大名,今日終於如願以償,得償一見啊!”

姬林聽著屠何王的“寒暄”,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攔在祁律面前,將祁律護在身後,別看他年紀不大,但是天子的威嚴已經恰到好處,淡淡的說:“今日寡人與屠何會盟於此,想必不止這些寒暄罷?盡早開始會盟罷。”

屠何王說:“也是,請罷!”

眾人一起入了營帳,一走進去,凡伯立刻睜大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營帳中的凡太子。

凡太子和平日裏一樣,面色平靜,帶著一股子溫柔,長身而立,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跟隨而來的卿大夫們也一眼就看到了凡太子,立刻喧嘩起來:“是凡太子!”

“這叛賊!”

“他果然投靠了屠何人!”

凡太子聽著眾人的吵嚷,一點子反應也沒有,還是那般平靜,猶如止水一般。

不只是凡太子,營帳中還有其他人,那就是由余!

由余被五花大綁,綁在木樁之上,身上纏繞著鎖鏈,似乎生怕他逃跑一般,眾人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屠何士兵手裏握著鞭子,喝罵說:“老實點!”

說著,“啪!”一鞭子抽下去,正好打在由余的面頰上,由余的臉面一片,臉頰半面從顴骨到嘴唇,瞬間浮現出一道血紅色的傷痕,異常的紮眼。

屠何王走進來,假惺惺的說:“誒,你怎麽能如此對待由余將軍呢?由余將軍昔日裏是我們屠何的大夫,就算由余將軍不仁,我們也不能不義啊!”

由余身上何止是這一處傷口,除了臉上,他的胸口上也還有幾處鞭子抽打的痕跡,衣裳裂開,斑斑駁駁的血跡,幸而都是皮肉傷,並沒什麽太嚴重的。

姬林陰沉著一張臉,說:“廢話少說,如你們屠何所願,今日寡人是來會盟的,看文書罷。”

屠何王卻說:“不忙不忙,在看文書之前,咱們不防助助興。”

他說著,啪啪拍了兩下手,隨即一眾屠何美女走進來,端著承槃魚貫而入,將好些吃食放在案幾之上,又有女酒將羽觴耳杯倒滿酒水。

眾人面面相覷,難不成屠何人想要和他們邊飲邊談?

屠何王一揮手,說:“我素來聽聞,你們周人的太傅,都是從膳房裏出來的夥夫。”

祁律一聽他這個開場白,就知道沒安好心。祁律的確是膳房小吏出身,很多人都喜歡拿這個事情紮筏子,雖祁綠本人沒有半點看不起膳夫這個行當,但如今的觀念所限,貴胄們一邊享受美食,卻又一邊不恥理膳之人。

屠何王輕蔑至極,說:“我還聽說,前些日子就是祁太傅在酒菜裏動了手腳,才致使我眾多屠何勇士無法迎戰,被你們周人俘虜。”

井峪山林上的馬賊,的確是這般被俘虜的,簡直是兵不血刃,他們食了祁律做的卷餅,結果一個個拉肚子,根本無法端起兵刃,沒有反抗便全都被抓了起來,俘虜成千,數不勝數。

屠何王說著,嗓音越發的咬牙切齒,說:“都說你們周人狡詐,我以前倒是沒覺得有甚麽,直到聽說祁太傅的計謀,那當真是佩服佩服,今日巧了,我們也為祁太傅準備了一些菜色。”

屠何王指向案幾上的菜色,就是方才那些屠何美女送進來的酒菜,又說:“我們屠何人,不像你們周人狡詐多端,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便與你們直說了罷,這些酒菜裏,只有一道沒有下毒,其余全都摻雜了劇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