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賭約(第2/7頁)

祁律理了理衣袍,說:“這樣罷,律與由余將軍打了個賭,如何?”

由余還是沒有反應,甚至不看祁律一眼,祁律笑著說:“三日之內,以三日為期限,如果三日之內,律還是不能讓由余將軍開口,說出齊國使團的位置,那麽便會放了由余將軍,連同你的士兵,一並放行。”

由余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看向祁律,眯了眯眼目,似乎在探究賭約的真假。

祁律的話音一落,全場嘩然,在場眾人之中,還有鄭國的使團大夫、齊國的使團大夫,和凡國的國君、卿大夫們,大家聽到祁律“大放厥詞”,均是震驚不已。

要知道山戎馬賊十分難對付,凡國和山戎對抗,只有這麽一次,唯獨這麽一次大獲全勝,這次的勝利幾乎是不可復制的,祁律卻說要放走由余,不,不僅僅是放走由余一個人,還有由余手底下的兵馬,由余手中的兵馬訓練有素,怎麽也有千人,如果放回去,那無異於放虎歸山!

“此話當真?”由余終於開口了。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裏都是焦急,一個個看向坐在上手的天子,似乎想要讓天子開口,阻攔“狂妄”的祁太傅。然而天子端端坐著,一點子也沒有反應,臉色相當平靜,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九五之尊。

祁律笑著說:“自然當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由余冷笑一聲,說:“好!”

“天子……”

“天子,這……”

“這不可啊,我王!”

卿大夫們終於忍不住了,事到如今天子竟然還沒有開口,若是再不開口,恐怕就要完了。

哪知道卿大夫們剛剛開口,天子已經擡起手來,沒有阻止祁太傅,反而阻止了卿大夫們開口。

由余說:“祁太傅好像當年一樣情況,好,好得很,這個賭,由余應了!”

祁律笑眯眯的說:“你錯了,今日的律,可並非昔日的律。”

祁律說了一個很簡單的事實,今日的祁律,當然不是當年的“原主祁律”,不過因著祁律的面容沒有改變,由余似乎並不相信。

祁律又說:“倘或三日之內,你沒有說出齊國使團的位置,那麽律會信守承諾,放你和你的士兵離開,然……倘或三日之內,由余將軍透露了齊國使團的消息,那麽……由余將軍可就是律的人了。”

天子一直沒說話,饒是祁律和由余打了天大的賭約,天子依然沒說話,簡直是大風大浪闖過的人,榮辱不驚,仿佛沒甚麽能讓這個年輕的天子變臉。

但很快,天子聽到祁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當時一沉,發出一個“嗯?”的鼻音,相當深沉。

祁律正和由余打賭,說的起勁兒,簡直是“口若懸河”、“口沫橫飛”、口……

祁律還沒有口完,突聽到天子的咳嗽聲,下意識的改口,速度飛快,說:“咳……由余將軍可就是天子之人了,要歸順我洛師王室。”

天子坐在席上,只是發出了一個短暫的鼻音,聽到祁律改口,似乎便沒什麽不滿了,對祁律和由余的賭約,根本沒有任何異議。

由余冷冷一笑,說:“一言為定!祁太傅這次……輸定了。”

祁律笑著說:“哦?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律也覺得,由余將軍這次……輸定了。”

祁律揮了揮手,讓虎賁軍將由余押解下去,由余一走出館驛的大堂,大堂瞬間炸了窩。

“祁太傅,這賭約可一點子也不好頑啊!”

“正是!這可怎麽辦啊!咱們輸定了!”

“放走由余,莫過於放虎歸山啊!”

“完了完了,咱們凡國是完了!”

凡太子也在凡國的隊列之中,只不過面上沒有太多擔憂的神色,他的面容依舊溫柔而平靜,因為身體不好,三個月前受了重傷,一直在恢復,如今天氣轉冷,仍然在咳嗽著。

他擡起袖袍遮住自己的口鼻,輕輕的咳嗽,隨即這才平靜的說:“想必祁太傅,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了。”

祁律笑了笑,很想說“知律者莫過於凡太子”,不過話到口頭,突然瞥見了上首的天子,於是硬生生將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生怕自己一開口,小奶狗又吃味兒,瞬間變成大狼狗。

祁律笑著說:“凡太子所言甚是,律的確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他說著,對姬林拱手說:“還請天子首肯,將那些山戎馬賊,關在一間圄犴之內。”

“甚麽?!”

“一間?!”

“這……萬萬不可!這不是給山戎人通氣兒的機會麽?!”

“是啊,山戎人本就彪悍危險,將他人們關在一起,還不造反麽?”

卿大夫們瞬間又炸了,十足不理解祁律的意思。

祁律則說:“各位不必擔憂,這山戎馬賊認定了由余是細作內奸,因此將他們關在一起,馬賊們不但不會通氣,反而會合夥將由余推到咱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