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上頭!(第8/13頁)

容居本人坐在席上,眼睛通紅,哭出了眼淚,還不停的抽噎著,一向作天作地的容相哭的如此不堪,已經十足的詭計,最詭異的是容居手裏竟然還捏著一只無骨的鴨掌,軟趴趴的鴨掌上面蘸著黃色的醬汁,也不知道是什麽醬汁,容居一面哭,還在一面啃鴨掌……

祁律見到天子進來,連忙作禮,說:“律拜見天子。”

薛魏也趕緊作禮,輪到了容居,容居也想作禮,但是他吃芥末太上頭了,還在“嗚嗚嗚”的哭著,抽噎著說:“容……容……容居拜見天子。”

天子:“……”甚麽情況?

姬林的目光看向祁律,祁律笑眯眯的說:“天子不必吃驚,容相是因著食了芥末,太過嗆鼻上頭,所以才會如此。”

姬林一聽,一腔怒火瞬間便被祁律澆滅了,他急匆匆過來,明明是來保護祁律的,哪知道來了一看,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頭,祁太傅一個人便將容居制得服服帖帖。

祁律笑眯眯的說:“不知容相晚膳可還有什麽想食的?”

容居聽到這裏,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芥末鴨掌,擦了擦手,突然一反常態,鄭重的跪在地上叩首,說:“太傅不止機敏聰慧,而且心懷曠谷,容居佩服。”

祁律看到容居給自己下拜,便親手扶起容居,笑著說:“容相為了試探律,絞盡腦汁,當真也是難為容相了。”

其實祁律早就看出來了,容居並非真的有心難為自己,容居身為徐國的國相,徐國這些年井井有條,百姓安居,這都說明容居是一個合格的國相,容居無論是計謀還是才華都很合格,又怎麽會如此傲慢無禮的對待祁律呢?

祁律早就看穿了,容居怕是想要試探試探自己,所以才故意出了三道難題,祁律不僅一一化解,而且態度十分謙和,這是讓容居最佩服的地方。

祁律說:“既然容相已經甘心歸順,那麽是不是應該為天子講一講這淮夷人了,畢竟宋公還在淮夷手上,時不我待,歲不我與啊。”

容居的態度和之前有很大的改變,變得畢恭畢敬起來,拱手說:“正是,容居正想向天子稟報此事。”

姬林一看,還是來對了,眾人便坐下來準備談論一下淮夷的事情。

容居展開一張小羊皮,放在案幾上,說:“這是容居這一日所畫的地形圖,淮夷與徐國接壤的地形圖,還有淮夷總是侵擾活動的範圍,請天子與太傅過目。”

姬林眯著眼睛瀏覽了一下這地形圖,不由對容居另眼相看起來,他還以為容居只是一個奸相,沒曾想容居是有些本事的,這地形圖畫的十分精細,也能彌補一下他們對淮夷一帶地形的不了解。

容居說:“淮夷一帶地形復雜,但是也有弱點,便是草木太多,倘或天子使用火攻,便可將淮夷軍隊一舉殲滅。”

姬林皺了皺眉,說:“就算寡人想用火攻,總不能直接一把火燒了叢林,需得有一個目的,不知淮夷人藏在何處,如何火攻?”

祁律也有一個擔憂,說:“淮夷多草木,的確利於火攻,但天子即位不久,倘或真的如此大肆火攻,必然死傷無數,或許會被有心人挑撥輿論,引起天下百姓的恐慌。”

容居笑了笑,說:“天子與太傅心善,那這火攻,也可以不燒人,而是燒淮夷的糧草。”

姬林說:“容相可知淮夷的糧草在何處?”

容居很坦然的說:“不知。”

容居又說:“但容居可以為天子查探。”

容居顯然有後話,拱手說:“容居身為徐國國相之時,與幾位淮夷首領多有來往,也算是有些交情,容居願為天子前往淮夷,佯裝詐降,查探淮夷人的糧草位置。”

按照容居的說法,淮夷雖然被稱作淮夷,但並非只有一撥人馬,就像是狄人一樣,周天子把北面的人統稱為狄人,但狄人自己也分長狄、白狄、赤狄等等,而且狄人也會打仗。

淮夷同樣,淮夷有很多不同的隊伍,這些隊伍平日裏互相不服,如今因為利益的驅使,擰成一股,劫持了宋公與夷,想要占一些便宜。

容居說:“這些淮夷的軍隊,是面和心不和,只要將他們的糧草燒毀,幾股勢力必然分崩離析,到時候天子直接各個擊破,何愁難以平定淮夷?”

容居說的極是,但如何才能燒毀淮夷的糧草,以除後患,這是個大問題。容居願意作為誘餌,前往淮夷詐降,等他取得了淮夷的信任之後,便可以知道糧草的位置,燒毀糧草,以火焰為號,作為虎賁軍前進的路標。

祁律說:“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只不過……雖容相與淮夷的首領都有來往,但當時是有利益做前提,因此才能攀上交情,如今徐國與淮夷已經談崩,容相此番十足涉險,而且並不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