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同床共枕?(第7/13頁)

那刺客看向鄭伯的眼神,透露著一股狠意,仿佛和鄭伯有什麽血海深仇似的。

蔡侯這個時候站起來,說:“你這大膽刺客,竟然誣陷鄭公?誰不知道如今鄭公有寵於天子,天子雖然信任太傅,但同樣信任鄭公,鄭公乃我等諸侯習學之楷模,你竟大放厥詞,實在可恨!令人憤毒!”

刺客還是很平靜,頭頭是道地說:“小人之言字字屬實,因著國君憤恨天子欲要削掉其卿士的頭銜,所以才先下手為強。”

“一片胡言!”鄭伯寤生頭疼欲裂,卻容不得他如此栽贓,氣的臉色都青了。

祁律眯了眯眼目,突然說:“天子,想要知道這刺客所言是否屬實,其實再容易也不過。”

姬林一直沒說話,臉色十足陰沉,聽到祁律開口,臉色瞬間便變了,親和的說:“哦?太傅有法子,那便請太傅說一說罷。”

祁律想要從班位上站起來,不過他一動便感覺到頭暈,稍微晃了一下,真的不是祁律矯揉造作,身為一個現代人,被砸後腦砸暈過去,祁律感覺自己說不定會落下什麽後遺症,智商估摸著都要變低了。

他一晃,天子恨不能從席位上立刻沖過去,連忙說:“太傅不用站起來,坐著便好。”

雖然這年頭不流行跪著,卿大夫們上朝也都是坐著,但說話的時候還是要出列的,姬林讓祁律坐著說話,顯然是對祁律的莫大恩寵,旁人看在眼中,都嫉妒在心裏,但是也不敢言語一句。

祁律拱起手來,說:“律多謝天子。”

他恭敬的謝過之後,這才幽幽一笑,如今祁律受了傷,臉色還很蒼白,若論起來,和公子馮的臉色當真差不多。人家公子馮好歹身材高大,但祁律連個高大的邊兒都沒沾上,再加上臉色慘白,便顯得十足柔弱起來。

可祁律如此柔弱的笑容浮現在臉面上,眾人均感覺到一股麻嗖嗖的涼意,簡單來說便是——不懷好意。

祁律高深莫測的說:“天子,這刺客所言,自己乃是受到了鄭公的指使,才來劫持律的,而鄭公卻否認指使過刺客,兩面各執一詞,這簡直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著實令人無法分別對錯。不過並不打緊,敢問天子與三位國君,還有在場的卿大夫們,可曾聽過……吐真水這種物什。”

“吐真水?”

“那是甚麽?”

“聞所未聞……”

士大夫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別說是士大夫們了,連見多識廣的三位國君都沒有聽說過什麽叫做“吐真水”。

宋國、鄭國和蔡國,都算是強國和小強國,見識廣博,並不是孤陋寡聞之輩,但是他們招呼刺客,審訊犯人用的都是刑法,從來沒聽說過吐真水是甚麽東西。

姬林見到祁律一臉笑盈盈的表情,便知道他十拿九穩,幹脆應和著祁律,輕笑說:“太傅,這吐真水,為何物啊?”

祁律拱手說:“回天子,這吐真水乃是用特殊藥材凝練而成的藥劑,只要讓刺客飲下一口,別管這個刺客嘴巴到底有多嚴,嘴巴到底有多硬,刺客都會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將所有的心裏話全部吐出來,因此得名吐真水。”

眾人一聽,均是嘩然,不知這吐真水是什麽理論。很多人喝醉酒之後便會說真話,但是也有很多人酒量驚人,酒品很好,所以喝醉酒之後也不會說真話,條例依然清晰。按照祁太傅的意思來說,這吐真水竟如此神奇,能讓所有的人說真話。

姬林眯了眯眼睛,說:“天下當真有如此神奇之水?”

宋公與夷和鄭伯寤生一聽,兩個人均是松了口氣,倘或真的有吐真水這種東西,宋公與鄭伯二人什麽都沒做,起碼在這件事情上是清清白白的,大可以洗脫嫌疑,所以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而蔡侯措父則是狠狠提了一口氣,心臟猛跳,用探究的眼神盯著祁律打量,似乎想要知道祁律說的吐真水是不是真的,畢竟這種神奇之水聞所未聞,說不定是祁律為了誆騙刺客,所以想出來的“詭異”而已。

蔡侯措父鎮定下來,一臉驚訝的說:“是啊,祁太傅,天下當真有如此神奇之水麽?真是……真是奇事啊!”

祁律笑眯眯的,一臉誠懇,雖祁律平日裏不做什麽“偷雞摸狗”之事的,但是騙人而已,祁太傅還是溜溜兒的,此時此刻臉面上都是真誠,說:“天子,三位國君與各位卿大夫們,各位有所不知,諸位都是名門出身,身份顯赫,而律……唉。”

祁律故意嘆了口氣,自怨自艾的說:“不瞞各位,律身份卑微,本是一名小吏,在做亨人之前,也做過很多活計討生活,都是為了討一口果腹飯不是麽?律曾到過南方的百濮,這百濮之人有一種巫術,便是吐真水!”

祁律說的像模像樣,說著說著連自己都信了。百濮說的是就是楚國附近的濮人,因著濮人錯綜復雜,關系也很復雜,所以中原都管那些人叫做百濮,後世鼎鼎大名的漢武帝,也曾為了與濮人作戰而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