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同床共枕?(第6/13頁)

虢公忌父立刻拱手,讓人將刺客帶進來。

刺客很快被押解進來,五花大綁,脖頸上架著枷鎖,身邊還跟著四個虎賁將士,將刺客使勁往地上一按,讓他跪在地上無法起身。

姬林說:“太傅,你來認一認,劫持太傅的,可是此人?”

祁律被劫持的時候,見到過那刺客的正臉,只看了一眼,立刻說:“回天子,正是此人。”

那刺客還穿著膳夫的衣裳,身材非常高大,長相有些兇神惡煞,並不是個大眾臉,所以祁律一眼便能認出他來。

姬林聽到祁律肯定,眼眸不由又冷了下來,凝望著那刺客,唇角輕輕一挑,說:“你是何人,為何劫持太傅?”

刺客還沒說話,宋公與夷立刻從班位上站起身來,拱手說:“天子明鑒,這刺客並非我宋國之人,與夷見所未見,還請天子還我宋國一個清白啊!”

宋公與夷生怕蔡侯提早安排了刺客,會讓刺客指證宋國,他昨夜已經知道中計,一夜都未曾睡好,因此今日提前站出來喊冤。

不過宋公與夷不知道的是,其實蔡侯措父不只是想要陰險他一個人,還想要把鄭國一起拉下水,所以這個刺客不會誣陷宋國,反而會誣陷鄭國。

姬林淡淡的說:“宋公放心,劫持太傅之主使,寡人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任何一個居心叵測之人蒙混,也不會錯冤一個好人。”

他說著,“噠噠”兩聲,輕輕用食指敲擊著案幾,說:“寡人把醜話說在前面兒,只要查出這個主使之人,寡人必然嚴懲、不貸!”

班位上的國君與卿大夫們立刻拱起手來山呼:“天子英明!”

宋公與夷一面擔心,一面又慶幸,擔心的是蔡侯會栽贓給自己,慶幸的是自己並不是劫持祁律之人,看著天子今日這個態度,若是查出誰是幕後主使,怕這個人是吃不了要兜著走的!

鄭伯寤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至今他也認為,是蔡國和宋國之間的窩裏反,那和自己便沒有什麽關系了。

而蔡侯措父則是不著痕跡的陰沉沉一笑,雖栽贓宋國的事情失敗了,但刺客乃是鄭國關其思之後人,與鄭國有血汗深仇,不共戴天,絕不可能把自己供認出來,一定會死咬著鄭國不放。可惜不能一並子拉下宋國,但也算是差強人意罷。

眾人各懷心思,姬林冷冷的說:“說罷,你是何人,為何劫持太傅。”

那刺客跪在地上,眾人還以為他會寧死不說,哪知道刺客態度竟然十分配合,平靜的說:“小人乃是鄭國人,是國君派小人來挾持太傅。”

他的話音一落,幕府大帳之中立刻喧嘩起來。

“甚麽!?鄭國人?”

“主使竟然是鄭伯?!”

“不是宋國麽?”

宋公與夷大吃一驚,側頭看向蔡侯,蔡侯穩穩當當的坐著,而被指證的鄭伯寤生瞬間火了,“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幾,怒喝說:“大膽賊子,你竟誣陷於孤?!來人……”

鄭伯寤生做了這麽多年的霸主,周平王都要供著他,給他道歉,如今他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霸主的包袱,想他鄭伯寤生何等的傲氣,何時受過這樣的栽贓陷害?一聽之下立刻怒火沖天,便想要將這滿口放屁的賊子剁成肉泥,因著霸道慣了,竟在天子面前直接僭越。

祭仲皺了皺眉頭,立刻拉住鄭伯寤生,低聲說:“君上!”他說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姬林的方向。

鄭伯寤生心中的火氣這才熄滅了一些,不是他不生氣了,而是他有些恍然。雖如今鄭國仍然強大,但已然被堪堪即位的年輕天子捏住了好幾個把柄,因此他絕不能在天子面前僭越。

天子還沒說話,鄭伯寤生卻自作主張的喊人,這不是僭越麽?

鄭伯寤生趕緊拱手說:“天子恕罪,寤生一時氣憤不過,還請天子恕罪,這賊子口出狂言,陷害寤生,當真可惡,還請天子為鄭國做主啊。”

那刺客卻時候:“小人的確是鄭國人,國君說了,痛恨太傅有寵於天子,動搖了國君的地位,因此國君想要除掉太傅,派小人出馬,解決後顧之憂。”

刺客還對著鄭伯寤生的方向磕頭,說:“君上!小人無能,無法替君上鏟除後顧!”

鄭伯寤生聽著那刺客“忠心耿耿”的話,氣的頭皮發麻,他本就是個暴脾性,只表面看起來很能沉穩,但熟悉鄭伯寤生的人都知道,頭脾性不算好,正是因著這暴脾性,才生出嚴重的頭疾,平日不得生氣,一生氣便會發作。

鄭伯寤生氣的頭疼欲裂,晃了一下,祭仲趕緊扶住他,說:“天子,我鄭國忠心耿耿,絕不敢做這種大逆之事,天子英明,還請天子徹查。”

祁律一直沒有說話,坐在席上,眼眸轉了轉,盯著那刺客的面相看了很久,祁律發現,他說起鄭國的時候,分明口頭上全都是為國君分憂的話語,但是眼神卻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