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強吻(第4/13頁)

公子叔段的造反,好像雷聲大雨點小,瞬間就被鄭伯寤生壓制下來,甚至被鄭伯寤生追著打,抱頭鼠竄,最後沒有辦法,丟盔卸甲的跑到了共國,因此得名共叔段。

祁律在很多古文中都看到“共叔段”這三個字,例如《鄭伯與共叔段》《共叔段之亂》等等,其實共叔段這三個字帶有濃濃的貶義和嘲諷。因為叔段既不姓共,也不氏共,而是因著抱頭鼠竄到了共國藏起來,才得到了這麽一個滑稽的名字。

很多人說,鄭伯寤生奉行霸道,只不過生不逢時,生在了春秋的最早起,倘或他晚生個一二百年,哪裏還能輪得到春秋霸主哪裏還輪得到齊桓公,什麽春秋五霸都不需要,鄭國獨霸就夠了。

雖這個說法有些誇張,但祁律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今親眼看到了鄭伯其人,只是看這氣場,便覺得十足與眾不同,那可是在一場場陰謀與算計之中,千錘百煉出來的氣場,是常人完全不能比擬的。

鄭伯寤生跪在地上,態度十分恭敬,不只是鄭伯寤生,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一同跪在地上,因為國君在前的緣故,那個人跪的更加卑微,伏低身體,可不就是鄭國的國相祭仲麽?

昔日裏祭仲提拔了祁律作為少庶子,如今見面,不過須臾,而祁律已然搖身一變,成為天子太傅,沒成想竟然是以這樣的場面再見。

鄭伯寤生和祭仲聽到腳步聲,立刻側頭看過去,便看到了一行太傅官袍的祁律。

鄭伯眯了眯眼睛,看似不經意,卻細細的打量起祁律來,身材並不高大,甚至單薄,面容斯文是斯文,卻也沒有什麽驚世的美貌,若說他是通過嬖寵來魅惑天子一步登天的,任誰也覺得不可能。

關鍵祁律身上也沒有什麽諂媚的氣息,透露著幹凈的氣質。

祁律走過去,主動拱手:“律見過鄭公,祭相。”

鄭伯寤生還跪在天子營帳門口,雖他長相十分威嚴,不過很快化開笑容,好似一個最沒有官架子的國君,親和的說:“這位便是祁太傅?久仰大名,卻始終未得機會瞻仰,如今寤生一見祁太傅,果然器宇軒昂啊。”

器宇軒昂?祁律瞬間有點飄,因為很多人見到祁太傅都會誇贊祁律清秀,文質彬彬等等,這就等於誇贊祁律長得好看,但說祁律器宇軒昂,這不等於誇贊祁律長得帥麽?是個男人當然喜歡別人誇贊自己長得帥,而不是好看。

祁律差點子就被這個會說話的鄭伯寤生給收買了,拱手說:“鄭公擡愛了。”

鄭伯寤生依然跪在地上,說:“恕孤無法回禮了。”

鄭伯寤生又說:“因著國中水患之事耽擱,孤迎駕來遲,實在罪該萬死,孤聽說天子還未晨起,便準備跪在這裏,等待天子晨起,可否勞煩太傅進內看看,天子醒了沒有?”

鄭伯的態度實在太“乖巧”了,簡直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因為自己來晚了,所以就跪在地上等著天子起床,打眼一看,十足眾臣之中的楷模。

祁律笑了笑,心裏卻清晰的很,鄭伯寤生做做樣子而已,什麽水患,估摸著都是借口,祁律敢肯定,鄭伯寤生昨天就到了京城,或許更早,畢竟這樣的不世之主,怎麽能允許自己遲呢,他們最喜歡的,便是運籌帷幄的快感,掌控時間的快感。

祁律也沒有點破,說:“鄭公您太言重了,律這就入內探看天子。”

祁律再次拱手之後,寺人打起帳簾子,祁律便走進內裏。

“嘩啦——”帳簾子很快放了下來,隔絕了鄭伯寤生的視線,鄭伯寤生臉上親和的笑容瞬間不見,眯了眯眼目。

祭仲在他身後輕聲說:“君上,看來這天子是想繼續立威給君上看,一時半會兒必然出不來,君上要不然先起身歇一歇……”

他的話還未說完,鄭伯寤生已然擡起手來,阻止了祭仲的話頭,輕笑了一聲,說:“既然打算給天子吃些軟的,便要做足,不可半途而廢。”

“是,”祭仲低聲說:“君上教訓的是。”

祁律走進營帳,一眼便看到了姬林,姬林早就起了,他一向是沒有懶床這種習慣的,不只是不懶床,而且每天早上必然要去晨練,“小小年紀”,便練出了一身肌肉來。

“律拜見天子。”

姬林見到祁律進來,笑著說:“鄭伯還跪在外面?”

祁律點頭說:“正是。”

“哼。”姬林冷笑了一聲,說:“怠慢寡人,以為寡人是三歲的奶娃娃?讓他跪著,看看他甚麽時候覺得累。”

祁律有些無奈,他便是知道,姬林這個人還是有些孩子心性的,而且也記仇,大軍開到京城城門口,鄭伯食言而肥沒來迎接,那便是對天子的臉面狠狠的敲打,姬林忍不下這口氣,如今想要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