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逼婚(第6/13頁)

但對於黑肩來說,無異於傷敵一百,自損八千,簡直得不償失。

黑肩卻輕笑一聲,說:“罪臣只知,天子不想讓寤生做這個卿士,如今黑肩的命都是天子的,又何必在乎什麽名聲呢?黑肩……早便沒有名聲可言了。”

他這幾句話有些自嘲,不過說的是真理。

祁律有些擔憂,說:“據律所知,鄭伯的移書,並非出自鄭伯之手,乃是出自鄭國卿士太宰祭仲之手,鄭伯會不會一推四五六,將罪名冠在祭仲頭上?”

黑肩笑著搖頭,說:“祁太傅有所不知,這祭仲於鄭伯,便是手臂,怎麽會有人能忍受斷臂之苦呢?且祭仲代表了鄭國的卿族,一旦鄭伯將祭仲推出來頂罪,只會惹怒國中卿族,剩下的日子,更是不好過了。”

的確如此,鄭國的卿族和公族鬧得很兇,如果鄭伯想要把所有的罪名歸咎在祭仲頭上,恐怕不容易,會引起國中動亂。

姬林眯了眯眼睛,說:“兩位太傅意下如何?”

祁律與虢公對視了一眼,兩位太傅說的自然是他們了,虢公忌父沒有說話,他是個死忠之人,無論姬林說什麽,他都會去做,不管是對是錯,都毫無怨言。

祁律沉思一番,說:“王上,鄭國的勢力強大,倘或用移書對抗,的確有用,但也唯恐會激怒了鄭伯,狗急還會跳墻呢……”

姬林微微皺了皺眉,倒不是覺得祁律說的不對,而是對“狗急跳墻”微有異議,畢竟天子一到晚上就會變成一只小土狗……

祁律又說:“不若不將移書公布,而是派遣可信之人,帶著移書去鄭國敲打鄭伯,一來可保周公名譽,二來敲山震虎,三來……也給鄭伯留一些面子,讓鄭伯主動退位讓賢,不必撕開臉面。”

祁律說的在理,姬林初登天子之席,私了總比明撕要好……

姬林點點頭,說:“諸位覺得誰帶著移書前往鄭國,最為妥當?”

倘或是以前,周公黑肩必然會請命,不過現在……他是僭越一次的人,不應當出國門,還是避嫌的好。

虢公忌父便抱拳說:“王上,忌父願往!”

姬林點頭說:“寡人心裏也正有此意,虢公倒是和寡人想到一處去了,若是這事兒交給虢公,寡人亦能高枕。”

虢公抱拳領命,很快便退下,去準備出使鄭國的事情,離開了路寢宮的太室。

殿內只剩下祁律與周公兩位卿大夫,姬林沉吟了一下,眼眸微微晃動,看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小豆,突然說:“太傅可退下了,寡人還有話與周公說。”

祁律一聽,“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氣,趕緊恭敬行禮:“律敬諾。”便退出了太室,往外而去。

周公黑肩有些受寵若驚,沒成想姬林單獨留下了自己,立刻說:“不知天子可是有甚麽事,需要黑肩效勞。”

“咳!”姬林咳嗽了一聲,並沒有立刻說明,黑肩輕笑一聲,說:“天子,容罪臣鬥膽一猜,可否是與祁太傅有關之事?”

姬林眼眸中閃過一絲吃驚,很快恢復平靜,沒有否認,說:“周公如何得知?”

黑肩了然的笑笑,說:“天子信任祁太傅,無論是對抗鄭國,還是謀劃國事,全然不會避諱太傅,但如今突然把祁太傅遣走,那這事兒,必然是祁太傅之事了。”

姬林說:“果然瞞不過周公的眼目。”

黑肩拱手說:“罪臣不過一些小伎倆罷了,能為天子分憂,是罪臣的榮耀,還請天子示下。”

姬林幽幽的說:“太傅昨日裏收了一個小童,衛國人,名喚獳羊肩,你去查查此人。”

“是,罪臣敬諾。”

祁律從路寢宮退出來,沒走兩步,便看到有人站在燕朝旁邊,似乎在等人,正是虢公忌父。

祁律笑著走過去,了然的說:“虢公可是在等周公啊?”

黑肩與忌父總是形影不離,畢竟日前都是太傅,而且一文一武統領著洛師王城,有很多事情需要一起商討合作。

哪知道虢公忌父卻笑著說:“太傅猜錯了,忌父正在等太傅。”

“我?”祁律真是受寵若驚,說:“虢公竟然再等律?”

虢公忌父他平日不苟言笑,但笑起來名有一種“優雅大叔”的感覺,顏值也不低,只是喜歡留點小胡子茬,不修邊幅,若是打理起來,異性緣兒必然也很足。

虢公忌父笑了笑,咳嗽一聲,還有點不好出口,說:“其實是這樣,也不怕太傅你笑話,忌父這個人愛食水產。”

水產就是海鮮,忌父喜歡吃海鮮,剛才進入殿中,看到了那碗海鮮粥……

祁律恍然大悟,說:“必然是虢公饞了這口兒?”

虢公忌父撓了撓後腦勺,一張威嚴的臉面竟然有點發紅,說:“確實如此,老弟慧眼,那滋味兒果然鮮香,只是聞了一回,便怎麽也忘不掉,簡直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