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硬撩!(第5/13頁)

“委以重任?”公孫子都反詰:“我何時說過,要委你重任了?”

祁律表情很平靜,語氣仍舊淡淡的,說:“大行人用心良苦,避開旁人眼目,令律前來,難不成不是委以重任?律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其他解釋。”

公孫子都一笑,終於從榻上坐起來,抓住搭在旁邊的黑色官袍,披在身上,隨即一展袖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少庶子冰雪聰明,請入席罷。”

小土狗耳朵動了動,原公孫子都說的如此暗昧不明,其實並不是要欺辱祁律,而是叫祁律暗中前來,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商量。

但太子林實在想不透,祁律可是祭相提拔,祭牙的結拜大哥,公孫子都這個鄭國公族,為何要找祁律來委以重任?

祁律也沒有推脫,直接入了席。

兩個人坐在席間,公孫子都還親手給祁律倒了一耳杯的水,推到祁律手邊,隨即才說:“你猜的無錯,我今日找你來,便是想與商量一件事兒……”

商量,這個詞兒用的極妙,身為貴胄的大行人公孫子都,竟然與小無數級別的少庶子用“商量”二字。

公孫子都復又說:“祭牙的事兒。”

祁律眯了眯眼睛,說:“還請公孫大行人示下。”

公孫子都悠閑的呷了一口水,他其實並非想喝水,而是借著端起耳杯的動作,用余光瞥了一眼祁律的反應,祁律並沒有太多驚訝的反應,一切都很自然,這種平靜,沉得住氣,又不驕不躁的反應,讓公孫子都輕笑一聲,感覺自己找對了人。

公孫子都開口說:“我接到安插在祭家的細作密報……”

一開口,便是爾虞我詐的爭鬥,公孫子都把細作安插在了祭仲的家裏,果然公族和卿族之爭,不是一句話就能解釋的,處處都是玄機,處處都是機括。

祁律只是靜靜的聽著,公孫子都又說:“送親隊伍離開老鄭城之前,祭足將一樣東西交與了他的侄兒。”

祭足這裏說的便是鄭國的國相祭仲,祭仲是姬姓、祭氏之人,名足,在春秋時期,女子稱姓不稱氏,男子稱氏不稱姓,因此祭仲叫做祭,而不是姬,而且在古代,直呼名是無禮的行為,不是那麽好聽,所以大家都用氏加字來呼喚一個人,因此祭仲便稱為祭仲。

公孫子都一開口便是祭足,足見他對祭仲過沒幾分恭敬之心,開口很隨意。

祭仲在送親隊伍臨行之前,將一樣東西秘密交給了祭牙,讓祭牙貼身存放,不可偷看,不可泄露,一定要親手轉交。

祭牙這個人很怕他叔叔,除了怕,還有敬重,所以一路上真的沒有把那樣東西離身,便是連安歇、沐浴等等,都帶在身邊,而且一眼都沒偷看。

公孫子都說:“據我所知,這樣東西是一封秘密移書,祭足準備將這封秘密移書借助送親隊伍,送到洛師,交給……準備謀反之人。”

謀反!

小土狗趴在外面,耳朵立刻豎了起來,謀反?

公孫子都又說:“先王去世,長孫太子林即將即位,恐怕連你也聽說了罷,先王去世之時,天象大兇,熒惑守心,輕則君崩,重則……國破。”

古人十分迷信天象,有專門的占星官等等,說起正熒惑守心,可能很多人都不太理解,並不像掃把星或者白虹貫日這樣容易理解。

其實熒惑就是火星,古人把火星稱為熒惑,在古代代表戰爭和死亡,總是就是一顆災難之星,不太吉利。心,便是心宿,相當於天子。熒惑之星突然倒轉,而且逗留在心宿之間,這是大災難的代表,對君王十分不利。

在歷史統計中,出現過最著名的一次熒惑守星,便是在秦始皇年間,果不其然,秦始皇一輩子豐功偉業,到了秦二世直接灰飛煙滅。

雖如今秦始皇也還未出世,但熒惑守心古來有之,古人覺得這是大兇之兆,正巧出現在太子林即位之時,讓本就動蕩的周王室,更加風雨飄搖起來……

公孫子都不急不緩,這事仿佛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他幽幽的說:“如今朝中分為兩派,一派為太子黨,另外一派為王子黨。太子黨便是先王之長孫太子林,而王子黨則是先王之次子王子狐……”

王子狐是太子林的叔叔,但太子林之所以被稱之為太子林,是因著太子林名正言順,乃是大周的儲君,這沒什麽好爭鬥的,按理來說,就算先王沒有遺詔,太子林也會順利上位。

但怪就怪在……

公孫子都一笑,有些嘲諷,說:“當年先王想要撤掉君兄在洛師的卿士一職,改立虢公為卿士,君兄大怒,僭越責問先王,先王沒有辦法,令王子狐入我鄭國為人質。”

祁律聽說過這個事兒,在歷史中讀過,鄭伯寤生身為春秋早期的霸主,何其猖狂,質問周平王,而周平王沒有一點子天子的威信,唯唯諾諾的給鄭伯道歉,還送了自己的次子王子狐到鄭國來做人質,周天子的威嚴一落千丈。